懵懵懂懂的,像个小兔子。
他轻轻晃了晃她的下巴,故意恶狠狠地道,“你个小白眼狼,哥……我都不在你身边这么久,都不想我?”
洱瑰依赖地拥住他精瘦却有流畅的肌肉线条的腰身,用下巴尖尖蹭蹭他,悄咪咪地上下其手吃他豆腐,仰着头亮晶晶道,“你不在我身边的一个小时里,我可想你啦。”
一个小时?
扶宿芒的笑容顿住。
他们离别的,分明是……
二十三年。
虽然二十三年未曾见面,可是她古灵精怪又活灵活现的脸却从未从他的记忆中消散,周围的每一件事物,每一个人,都可能触及到他对她的记忆。
吃东西时,他会想到小姑娘喜不喜欢吃。看到什么漂亮新奇的玩意儿,他下意识会让人买一份备着。
总有事物无时无刻让他想起她。
他和云咒四人护送小公主的路上意外走散,怕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他们的时间线出现了偏差,洱瑰他们刚刚到达异世界,而他已经在这生活了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前,他穿到了扶家刚出生便夭折的小少爷身上,从此成了扶家的小少爷。
隔壁的姬家有位小姐,和洱瑰生得一模一样。
一样的长相,一样的刁蛮,却不及他的二贵半分。
他的二贵虽然娇气,但有原则。比起话本里的好人可能更像是个反派角色,但是又有着自己的善良。虽然不太聪明,但敢爱敢恨。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那个微乎其微的可能,他的二贵——
会不会变成她呢?
洱瑰被他紧紧抱着,小脸红扑扑的,一点都不害羞地兴奋道,“哥哥,你这么抱着我,是不是喜欢我啊?”
扶宿芒微微一僵,松开抱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咬着牙道,“想什么呢,我是哥哥,哥哥抱妹妹是很正常的。”
身上骤然一松,鼻尖萦绕的那阵香味消失,洱瑰不满意地嘟嘟嘴,张着手还要抱抱,“别嘛哥哥,你正常我不正常啊,我喜欢你——抱我。”
扶宿芒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把她推开,小姑娘皮薄,额头上被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乖一点。”
扶宿芒的目光落在洱瑰的腿上,白皙的腿上有着刺眼的两处擦伤,他目光沉沉,如墨般的眼底酝酿着风雨欲来。
洱瑰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很娇气地撒娇道,“好疼。”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她又想起来自己在生气,语气中带着指责和抱怨,“扶宿芒,你刚才好凶,你把我撞倒了。”
她在扶宿芒面前一向有苦就说,没娇硬撒,不然扶宿芒以为她很坚强不心疼她了怎么办?
扶宿芒早已习惯小公主高兴时叫哥哥,生气时就叫扶宿芒,只是好脾气地低下头道,“我错了,一会我给你包扎伤口。”
洱瑰抿了抿嘴,不怀好意地转了转眼珠,她嘟起嘴,“要哥哥亲亲才能好。”
扶宿芒无奈扶额,伸手捏住洱瑰的粉嫩嫩又柔软的唇瓣,很不给面子道,“那你别好了吧。”
洱瑰还要再闹,扶宿芒索性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几个骑士面前走去,一面走一面训斥,“我倒要看看,那四个小鬼是怎么教你的,就教了你油嘴滑舌?”
洱瑰乖乖地被他拉着走,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也不失落于他的处处拒绝。
她认识扶宿芒许久,彼时她才五岁,而他十一岁。
如今她十八岁,他二十四岁,整整十三年,她见过他宛如包袱一样被扔来扔去,也见过他意气风发,身着象征帝星荣誉的银色盔甲凯旋,所有帝星子民捧花迎接的少年将军模样,看过他从缄默无言,到如今的笑容满面。
更看过他褪去一切光环,卸下盔甲,只留在她身边俯首称臣的模样。
将军天生要保护皇室。
骑士长天生要保护公主。
扶宿芒从来都是属于洱瑰的。
洱瑰也从来都是属于扶宿芒的。
他的所有身份,桩桩件件都在昭示着他的归属。
这是帝星所有人的共识,也是洱瑰的志在必得。
扶宿芒不喜欢她,洱瑰并不着急。
因为扶宿芒只会属于她。
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她要让属于她一个人的玫瑰花,从此只会生长在她身边。
哪怕花落蒂凋零,哪怕根损人俱毁,哪怕绽放在她的坟墓处,她也不允许旁人采摘染指。
这是皇室的规矩,属于她的东西,别人碰都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