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老妪一把打开儿媳的手,怒视道:“说的什么浑话?二郎原谅敦实,那是二郎心地仁厚、气度超凡,吾等怎能以此**,便自己原谅自己了?”
儿媳哭着说不出话。
老妪抹了一把眼泪,冲着正堂的方向“梆梆梆”连磕几个响头,口中大呼道:“家主宽仁,主母慈爱,大郎严谨,二郎厚义……吾王家福薄,不能世世代代侍奉主家,老妪无能,不能教导儿孙忠义,这便先行去往地下,服侍房家列祖列宗!吾王氏一门,生是房家的奴仆,死是房家的忠鬼!”
言罢,猛地自地上跃起,一头撞在门旁的一株大树上。
“砰”一声闷响,王氏老妪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事情发生得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妪自绝于眼前,都没有来得及伸手拉一把……
王氏老妪以这种刚烈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愧疚,表达自己的忠义之心!
既然犯了错,那就用命来偿还!
王家儿媳悲呼一声,爬过去搂着老妪的尸首失声痛哭,而后忽然将尸首放下,自己也向那株大树撞去……
这一次众人岂能再大意?
当即便有人七手八脚的将她拽住……
旁边的人便连连嗟叹道:“这是何必?这是何必?”
房家人受到消息,卢氏匆匆忙忙赶出来,看到现场的情形,顿足道:“这又是何必?二郎既然原谅了敦实,自是明白敦实的难处,吾房家向来通情达理,即便是将尔等逐出府去,亦不曾心怀怨恨……”
对于王敦实的埋怨憎恨,倒是随着老妪的一死而消散无踪,多了几分敬佩和可怜……
当即便指使管事将老妪收敛,为其操办后事,并且好生劝说王敦实媳妇,万万不可再心生死志。房家仁厚,若是下人为此自觉性命,传扬出去谁知会否有人中伤此乃房家逼人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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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里,高阳公主微微叹气,一对柳眉紧锁,心神恍惚。
晋阳公主和衡山公主都还未走,晋阳公主的脚上刚刚抹了獾子油,凑到高阳公主身边,小声问道:“十七姐,姐夫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高阳公主无奈说道:“房相倒是稳如泰山、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是姐姐这心里却着实不踏实……兕子你说奇不奇怪,你送给你姐夫的那块玉佩,成天被他当做宝贝一样从不离身,怎地就忽然出现在凶案现场,并且被长孙澹那个死鬼攥在手里?”
这是此案当中房俊最不能说明的情况,若是房俊被定罪,这是关键中的关键。
晋阳公主原本并不知道案件的详情,此刻急忙追问,方才知道原来房俊难以洗脱嫌疑,皆是因为这一块玉佩……
小公主顿时红了眼眶,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心中愧疚之情愈发不可收拾。
给她治疗脚上被李二陛下责打才与长孙澹结仇,又是她送的玉佩导致房俊难以洗脱嫌疑……
“呜呜呜,都怪我。姐夫因为我才跟长孙澹结仇,还是因为我才被那些坏蛋诬陷,呜呜呜,我对不起姐夫……”
小公主珠泪滂沱,内疚自责,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