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叶梦茵呢?”
“我只要她的人。”
“你的逻辑能力很好,但你的世界观很可怕也很龌龊。”秦刚插了一句,这一次他没有发火。
结束审讯,李毅去洗了把脸,秦刚和小卫整理材料准备好给李毅写报告。
“你刚才居然没发火。”李毅打趣秦刚。
“我也不知为什么,这种三观无言以对,发火伤自己,我们这就结案啦?”
“结案吧,技术组没有新的取证资料,从赵国斌口供结合林女士的口供来分析,符合林女士的说法。她去找叶梦茵是因为边维,但是言语不合产生了纠缠,至于是谁先拿起了刀,这个无法求证。我们也不能带着主观推定去求证,最后叶梦茵意外中刀,随后林女士惊慌离开现场告诉边维,边维到现场进行清理。这就是案发过程,叶梦茵中刀后并不是立即死亡,而是死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失血过多;边维到达现场进行清理,但受害人已经身亡,他不是凶手,不过他妨碍了司法也有教唆主凶的嫌疑。至于如何提起诉讼是检院的责任,如何定罪是法院的责任,我们负责提供如实的证据。”
“好吧,这都大半个月都没回家了,也该松松气儿了。”
李毅对着电脑发了会儿呆,忽然问秦刚,“林女士扛不住是正常的,边维对麓山逸景案也居然完全没有抵抗,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假设我说假设,他的电话在我们手上,林女士拼命地打,然后我们请来了林女士配合,这些边维都估计到了,他仍然可以狡辩。”
“他还能怎么狡辩,林女士全都供出来了,他七号下午的活动轨迹也都符合。”
“他的轨迹只移动到了体校,他承认我们也能拿出证据,可他去麓山逸景了,谁有证据,林女士也没有,他们只是通了电话,又没亲眼看见边维进麓山逸景,更没看见边维进了叶梦茵家里。”
秦刚瞪着眼睛,觉得也有道理。以这之前审边维的交锋情况分析,边维完全可以不承认,他可以把活动轨迹咬死在到体校为止,也甚至完全可以不承认他和林女士电话里的内容,这样林女士就是空口无凭。
案情也许并不复杂,但警方很难证罪,沈志彬的车也做过详细取证,但是洗的很彻底,找不到任何有举证作用的痕迹。
“对呀,这不符合边维的品性啊,为什么了。”秦刚也反问。
“从边维的描述,他把现场确实清理的很仔细,而且专门用厨房清洁用的卫生湿巾来擦拭,他有绝对的信心现场没有任何遗留;他把所有相关的物证,都装进球袋扔到江里,如果不沉底,这会儿早都随着水流漂进大海里了,他敢自己用笔写银行卡的密码,就是断定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钱包是他拿的;昨天他就是咬死不松口的态度,今天这个转变有点快,弄得我反而适应不过来。以他的心理素质,即使我们把林女士口供录音放给他听,应该也不会影响到他的逻辑能力,到底是什么触动了他呢。”
带着疑问,再次请来边维,这时候的他,虽然精神不佳,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心事重重的表现。
李毅表示这不是必须要回答的问题,算是对案情中的各类人员做的一个心理调查。
边维似笑非笑,又要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一念之欲不能制,而祸流于滔天。我有罪,这是惩罚。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梦茵身上穿的不是裙子,那条裙子我见过,晓梦买过一条,这是定数。”
是的,林女士见到的叶梦茵,应该也是同样的穿着。
像是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中,洒下了漫天冰雨,凉凉地。
晚上,李毅回到家里,大半个月没回,觉得空气里都是尘味儿。
他坐上沙发上,慢慢喝着没喝完的勾兑酒,看着立几上的电话坐机,他不知道,在他入梦的时候,是否还会响起,梦中,是否还会有一袭浅草绿色绣着荷花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