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将睥睨着神判的尸体,冷笑道:“你能死在我的火邪无相之下也算不冤,你放心,那个老怪物很快也会下去见你了。”
“嗯~”又是一声荡人心魄的娇哼,火将慌忙望去,只见洛灵的琼鼻下已经有鲜血流出,看来其体内的烈性春药已经彻底发挥药力,再不设法消解药力,洛灵必定要七窍流血而死。
火将心中百般煎熬,他绝不能对这个女孩子做那种事,因为这个女孩子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
无奈之下,火将只有先带洛灵离开山洞,去附近寻找水源,期望用冷水暂缓药性,然后再用自己深厚的内力将药力逼出。
可惜天不从人愿,火将带着洛灵跑遍了方圆二十里都见不到半点水源。
而就在火将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矫健瘦小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中,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打败崔元志后追寻洛灵下落而来的程风。
程风一见火将,心下一惊,本想掉头就走,可看到他怀中抱着的洛灵时,心里忽地生出一股勇气,“火将,把洛灵放下!”
火将见是程风,本不想跟他纠缠,但一考虑到洛灵的情况,他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比起其貌不扬的阿龙,火将还是看程风更顺眼一些,倘若日后自己有什么意外,洛灵也有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程风见洛灵面色潮红,不住呻吟,只道是火将用了什么下流手段,顿时义愤填膺,道:“火将,我原以为你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快放了她!”
“程风,你跟我过来。”火将说着转身离去,将程风引向先前的山洞。
“站住,别想跑。”程风见火将对自己并无敌意,心中稍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且说前面的火将带着洛灵又回到洞中,刚进洞穴,火将一向自负傲气的脸色骤然一变,因为他发现神判那具被烧焦的尸体竟不翼而飞了,地上也并无第三者的足迹,唯一的解释就是神判并没有死,他死而复生之后又离开了山洞。
火将稍加思索便明白其中原因,冷笑道:“哼,这老鬼十六年来长了不少本事,竟然让他学到了那老怪物的“灭神逆天三大限”,这下倒是有些麻烦了。”
这时,程风也已赶到洞内,他眼光扫过,便知此地曾发生过一场激战,其中一人便是火将,至于另一人,程风认不出此人的气息,但也不难得知是个高手。
程风大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火将并不恼火,反而上下打量着程风,缓缓开口道:“程风,我问你,你喜欢这丫头吗?”
程风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火将道:“洛灵中了一种奇毒,如果一炷香的时间里没有男子与她交合,她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程风方知自己错怪了火将,道:“是谁下的毒手?”
火将道:“下毒的那个畜生,老子日后定会找他算账,但眼下洛灵能否活命就全看你的了。”
“我?”程风大惊道:“不,不行的,我不能那么做,我去找云师兄来。”程风说着就闪身往洞外跑去。
“站住!”火将指尖一抬,射出一道红芒拦住程风,程风心中大骇,连忙翻身后撤止住去势。
火将见程风如此不开窍,不由大怒道:“你看看这丫头现在的情况,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等你把人找回来她还有命吗?”
程风犹豫道:“可,洛灵姑娘是云师兄的心上人,我这么做太对不起他了。”
火将骂道:“混账,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洛灵一个姑娘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那小子,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
程风还想说什么,但火将并不想理他,转身便往洞外走去,“我就在外面守着,我希望天一亮可以看到两个活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缓缓起身转头朝龙虎山辈分极高的道士尴尬一笑,后者眼神示意不打紧,只是心中难免悲凉,收个徒弟收到这份上,也忒不是个事儿了,一旦传出去还不得被天下人笑话,这张老脸就甭想在龙虎山那一大帮徒子徒孙面前摆放喽。
束手无策的北凉王心生一计,嘿嘿道:“黄蛮儿,你哥游行归来,看时辰也约莫进城了,你不出去看看?”
小王爷猛地抬头,表情千年不变的呆板僵硬,但寻常木讷无神的眼眸却爆绽出罕见光彩,很刺人,拉住老爹的手就往外冲。
可惜这北凉王府出了名百廊回转曲径千折,否则也容不下一座饱受朝廷清官士大夫们诟病的“听潮亭”,手被儿子握得生疼的徐骁不得不数次提醒走错路了,足足走了一炷香时间,这才来到府外。
父子和老神仙身后,跟着一帮扛着大小箱子的奴仆,都是准备带往龙虎山的东西,北凉王富可敌国,对儿女也是素来宠溺,见不得他们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到了府外,小王爷一看到街道空荡,哪里有哥哥的身影,先是失望,继而愤怒,沉沉嘶吼一声,沙哑而暴躁,起先想对徐骁发火,但笨归笨,起码还知道这位是父亲,否则徐骁的下场恐怕就得像前不久秋狩里倒霉遇到徐龙象的黑罴了,被单枪匹马的十二岁少年生生撕成两半。他怒瞪了一眼心虚的老爹,掉头就走。
不希望功亏一篑的徐骁无奈丢给老神仙一个眼神。龙虎山真人微微一笑,伸出枯竹一般的手臂,但仅是两指搭住了小王爷的手腕,轻声慈祥道:“徐龙象,莫要浪费了你百年难遇的天赋异禀,随我去龙虎山,最多十年,你便可下山立功立德。”
少年也不废话,哼了一声,继续前往,但玄妙古怪的是他发现自己没能挣脱老道士看似云淡风轻的束缚,那踏出去悬空的一步如何都没能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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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
花园中,曾月容与夏侯元淳两人的交谈似乎关于一个巨大的秘密。
“龙腾镖局?”夏侯元淳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
曾月容道:“据随行的弟子说,那天叶凌峰以祝寿为名去了龙腾镖局,两人一直谈话到深夜才回房休息,这两人的感情未免太好了些吧?”
夏侯元淳点头道:“龙腾镖局家大业大,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局,可与神剑山庄从未有过往来,叶凌峰突然跑去祝寿实在有些奇怪。”
“本来这倒也不算什么,就在叶凌峰离开龙腾镖局的第二天,有一批神秘人也去了龙腾镖局。”
“什么样的人?”
“他们大概有二十多人,浑身上下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而且从头到尾都不开口说话,这些人中有个唯一以真面目示人的人来代替他们发言,不过这个人的口音有点怪,听不出是哪里的人。”
“他们去龙腾镖局做什么?”
“不清楚,只知道这些人走的时候驾了几辆马车,车辙印很深,似乎分量不轻。”
“一定要搞清楚他们运走的东西是什么,看来我少不了要去龙腾镖局走一趟了。”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我自己的。”
“你说吧。”
“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想退出逍遥阁。”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吗?”
“是的。”
“我能不能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往后只想为自己而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不关别人的事,我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那我怎么办?你把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放哪里了?”
“夏侯元淳,你别再自作多情了,当初要不是你趁我受伤强暴我,威胁我加入逍遥阁,你觉得我会跟你这样的人有感情?”
“没想到,当年的事你还耿耿于怀,但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因为你实在太迷人了,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抵受诸那种诱惑。”
曾月容忽然转身盯着夏侯元淳,坚定道:“不,你错了,这世上是有能够战胜欲望的男人的,至少我见过!”
“就是这个男人给你洗的脑,是吗?”
“你又想害人?”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是,你在外人面前就是刚正不阿的太傅大人,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奸诈虚伪的阴险小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逍遥阁主的位子是怎么来的吗?你那三个同门师兄弟……”
“够了!”夏侯元淳咆哮间倏然出手,一只巨掌掐住了曾月容的粉颈。
曾月容虽有武艺,但在夏侯元淳的面前却像孩童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充满杀意的眼神,不断加重的力道,曾月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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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身受重伤的阿龙被一名神秘人救走,当阿龙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茅草屋中。
屋中飘散着刺鼻的药香,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正蹲坐在门口把着炉火。
阿龙强睁着眼睛,虚弱道:“是你?”
那人解释道:“你少说话,你现在伤得很重,五脏六腑都被火劲灼伤,我已经用真气护住你的心脉,这性寒的汤药可以治你的内伤。”
“那个打伤我的人怎么样了?”
“他被你点了膻中穴,不过算算时间,他这会儿应该已经解开了。”男人顿了顿,又道:“我不杀没有反抗的能力人,所以我放他一马,不过他的武功很高,就连我也没把握能胜他,你以后遇到他可要小心了。”
阿龙道:“当时在天衍门你为何要救我?”
“你是洛灵的朋友,我没法见死不救。”原来这男子正是洛灵的师兄段绝。
“洛灵,对了,洛灵失踪了!”阿龙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什么时候的事?”段绝震惊道。
“就在我们下山后不久,那个火将要带走洛灵,我和程风就和他打了起来,就在要决胜负的时候,程风发现洛灵不见了。”
段绝叹道:“我在下山的时候见到一阵天地异象,我就猜到一定是你们大打出手,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但你们不该跟火将动手的。”
“为什么?难道就让他把洛灵带走?”阿龙想坐起来却没能如愿,反而牵动伤势,可出一大口鲜血。
“洛灵和他在一起反而是安全的,因为那个火将极有可能就是洛灵的——”
“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