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米略是不悦,似乎对有求于人才客套的程序不怎么舒服。不过她还是接受了我的请求,念叨一句,“这次看在你替我受伤的份上,帮你小外甥女把尿,没有下次。”
看得出来,她认为做这种事情有失自我的高傲。
的确,她属于是那种坐在高级的办公室里,轻皱眉头翻阅报表的成功白领女性。浑身上下散发的知性优雅气质,与照顾孩子的行为格格不入。
若梦虽不情愿,但还是在她的陪同下去卫生间了。
我抓起那束唐菖蒲仔细看了一眼,有点喜欢上亭亭玉立的花。很奇妙的是,恰在此时,我想起了唐郁。
她的模样搭配这束唐蒲昌,想来匹配度甚高,假想一番那般场景,一定好看极了。
嗯?
这是什么扯淡的想法?
我为什么会想起唐郁?
在自我质疑中,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可能是她和这束花都姓“唐”吧。
自我嫌弃一番不该有如此杂念,而若梦和林小米也从卫生间出来。
林小米取了两张纸巾,先给若梦擦了擦手,然后又擦掉自己手上的水滴,顺嘴说道:“你说她是你外甥女,怎么你住院还要带着她,她家里人呢?而且你受伤住院为什么都没有家里人照顾你?”
可能因为我们说话都是本地口音,让她以为我也是西安人,有此疑问也是正常。但这一连串的问题,对我来说每一个都很尖锐。
若梦懂事的伸手搀扶我,可能是因为林小米帮她上卫生间,所以顺带友好的替我回答了她的问题。
“若梦的妈妈去大海变蓝的地方了,若梦的爸爸在银川陪白阿姨,没有时间管若梦,舅舅把若梦接到这里照顾几天。”
复杂的答案听的林小米皱眉,自然而然的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我。
我在若梦没什么作用的搀扶下躺回床上,一点也不想提起这些话题。于是转移话题说:“我缝了五针,记得帮我把医药费结了。”
提到这点,林小米终于有点正色,她负责任的说:“我来的时候已经问过护士了,秦家的二少爷已经付过医药费了,算他有点良心。不然……呵。”
她的下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大概是有点看不起姓秦的意味,我想她肯定在秦明身上吃了大亏。
于是多嘴的问了一句,“你和秦明为了什么能反目成仇?难不成他提上裤子不认人?”
其实我对秦明的了解,全部来自于旁人的只言片语,到目前为止我都没见过其本人。大概的标签就是,富二代,心眼子多,有点霸权主义,而且心狠手辣。
怎么说呢,完美切合现实主义的霸道总裁人设,但我们都不是反派,他自己却有点不够意思了。
不管怎么样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这让我开始好奇,如此小说中的人物在现实生活里是哪般模样。
是我没见过世面,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挨刀的背后主谋绝对是他。
听到我的提问,林小米有点迷惘,她的视线最终落在我腹部包扎的伤口,略是伤感的说:“司肆,下次不要这么蠢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用自己的身体去挡刀。”
她仿佛看透人间琐事,看似诚恳的劝告之下,隐藏着自己的人生感悟。
或许这就是她和秦明之间反目成仇的原因吧,无论感情钱财,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爱自己。
好像是这样的道理,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