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知道林小米为什么这么恨姓秦的了,合着她被这一家人摆了一道。但现在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我纠结的说:“早知道是这样,你打电话告诉……”
秦粒打断了我,扭头看过来,“这种事情在电话里开不了口……”
可能……是吧……
即便现在面对面的讲述,我都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些荒唐,况且这种事情很难下定决心告诉外人。
就像我又怎么会告诉别人自己是个坏人。小时候没事就欺负司酥,在她过生日的时候装病,家里人为我跑前跑后,忘了给她过生日。故意剪了她的作业,让她挨罚挨训……
我们慢慢长大,慢慢真正理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情自己可以经历,但一定不会跟别人说。
秦粒吐出一口烟雾,又咳嗽几下,实在呛得不行了,才把烟头揉灭,愣愣的盯着烟灰缸,继续说:“那天在艺术馆,老头和秦朝因为未来的人生吵了一架,老头气急了扇了秦朝一巴掌,还说他再这样不知好歹的混日子,就当他和秦朝妈妈没有生过这个儿子。没有谁对谁错……大家好像都是对的。只是从小到大的严格教育,在秦朝身上不管用了。我就是那样过来的,并且用同样的理念去让秦朝走我讨厌的路。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告诉自己是姐姐,要守护好弟弟。所有的人都在严厉以待,只有秦朝不喜欢这条路。 ”
记得秦朝讲过,他妈妈去遍国内外的医院才怀上他,所以他爹望龙望凤的对他加以管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也只不过是一种偏爱。
我回忆着秦朝父亲那天说过的话,就像秦粒所说的,他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
作为父亲,他只是关心儿子的未来,希望在自己离开人世后,秦朝也能够有能力独立的生活。年轻的秦朝渴望拥有自由的人生,而不是从小到大被人安排,不愿意过着墨守成规的生活。
话说到这里,我已经彻底明白秦朝为什么要离开了。
秦粒的眼角滑出眼泪,她伸手轻轻拂去泪珠,有些溃不成军的样子。
“可能从出生到这个家开始,就注定我当不好姐姐,即便我把他当做亲弟弟对待,各种难听的闲话总会有的。秦朝不需要一个好姐姐,他更需要一个有温暖的家。”
我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快乐派教育机构总裁的模样,或者说……她就像是骄傲的骑士跪倒在恶龙面前,不得不屈服于对方。
这比喻有些不恰当,我只是想表达……她看起来真的很失落,就像是精致的玩具碎了一地,再也无法愈合。
我酝酿半天开口安慰说:“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哪种爱,从来都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它会因为许多相似理念的交织而产生不同的结果。就像我们在春天播下的种子,尽管都经历了盛夏的滋养,但不能保证每颗种子都能顺利开花结果。即使结出了果子,也是有好有坏……不尽相同。”
她看透似的说:“道理人人都懂,却没几个人能去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