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柜里的盘子碗也得拿走一半,不能便宜了他。”
看她坐在炕沿上颐指气使,林大娘没做声,哀大莫过心死,对王大月已经没有一点留恋了。
其实划拉划拉也没多少东西,王大月穿戴整齐等着保长过来。
“你们这是干啥?”张保长一进门,看见地中间堆得东西,气的一跺脚。
“我跟他不过了。”王大月直勾勾的看着保长。
张保长有点尴尬的抿抿嘴,“你现在身子还弱,别瞎折腾了,金生这么好的人。”
“是我休了她,”林金生出声道:“她不守妇道在先,现在还冤枉好人,我们林家容不下她。”
“金生,两口子吵架哪有隔夜的,你们都消消气。”张保长还想劝,却忽然发觉林金生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好像牛马被激怒的样子。
怕事情败露没法收场,保长干笑两声说:“你们想通了就行。”
“保长,我找你来,是想让你评评理,王大月口口声声说我和薛娘子,牛婆都是害她的人,要报官,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报官?
张保长瞅瞅姜玉宁又瞅瞅林金生,再看看王大月,心想,她怎么这么蠢呢?
现在薛武略和林水生都是衙门的人,去报官,报给谁?
眼瞅着林家的日子起来了,还折腾的改嫁,真是不知好赖,目光短浅。
但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他习惯性的清了清嗓子,“你们也真是抬举我了,现在咱们村里就有两个衙门里当差的,需不需要报官,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他说着给王大月使了一个眼色,可这时候王大月的脑子还不够清醒,一根筋似的就想着一件事。
“那就去问问。”
“不用问,我二弟和水生理应避嫌,”姜玉宁冷声说道:“保长,她们执意报官就报官吧!清者自清。”
王张氏一下反应过来,扯了一下王大月说:“就是去报官,咱们衙门里边也没人。”
“怎么没人?二梅的大哥不是捕快吗?”王大月不依不饶的说。
“唉,她哥哥是捕快,不也要听捕头的,林水生和薛武略都是衙门新上任的捕头哩。”张保长像是炫耀似的,给王大月提了醒。
“他怎么能当捕头,他是……”王大月鼓足了劲要当着保长的面揭穿林水生。
话还没说完,林金生抓起炕沿上的水碗摔在地上,大吵道:“我弟弟当了捕头,你有意见?王大月,我告诉你,赖皮张去衙门告黑状,可是被打的半死不活回来的。你不要乱说话。”
一直窝囊的男人突然硬气,王大月吓得没敢吱声,保长又训了几句,让他们打消报官的念头。
在沉沉的夜色里,王大月离开了林金生家,姜玉宁也终于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