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展紧了紧牙,看上去斯文老实的男人笑得格外的阴森:“我都要和你姐离婚了,你猜为什么,前两天听见她跟她老情人打电话,无意提起了这件事,精神失常估计也是因为良心难安。”
毕竟害别人成为厉鬼的人,终将被厉鬼缠身吞噬。
傅琮凛漫不经心的警告他:“别把自己撇得那么无辜,你什么算盘,你自己清楚。”
华展哂笑,“放心,不会危及到你什么,也跟你没关系,我只是不爽一直戴绿帽的感觉,该摘了。”
傅明月当初逃婚私奔,未婚先孕,怀的就是她老情人的孩子。
华展不过也是野心勃勃,所以接盘了,本来以为傅明月断得干净,没想到卷土重来,从他得知傅明月怀孕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被绿了。
因为他生理问题,活跃度不够高,让女人怀孕的机率不大,为了避免没必要的意外,他甚至去做了结扎手术,他和傅明月,是利益趋势所得,无关情感。
但女人往往把身子交给男人后,就渴望得到更多。
华展虽然人不可貌相,潜藏着狼子野心,但也不是软柿子,蛰伏多年,不过也是为了一己之私。
且说傅琮凛。
他从小到大给傅明月收拾的烂摊子已经太多,所谓的姐弟之情,早已被磋磨得一干二净。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
傅琮凛早前跟时绾说过,晚上补回昨天的烛光晚餐。
到了时间,临门一脚,时绾又不乐意了。
她不想出去,就打算在家里吃,傅琮凛随了她,本意也只是为了哄她开心罢了。
晚餐还是照常由史姨准备的。
傅琮凛动筷少,基本上是看着时绾在吃。
盯着她瞧,眼神从未离开过她的脸。
时绾原本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傅琮凛常会这么看着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她也没什么矜持,不同于以往的斯文,颇有些大快朵颐的意味。
她吃完了一碗饭,又喝下一碗汤,放下筷子,准备扯纸巾擦嘴的时候,发现傅琮凛看着她有点走神。
漆黑的眸眼仍然定格在她身上。
时绾放缓动作盯着他瞧了几秒,蓦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到底在看什么?”
傅琮凛移开目光,和她对视,淡笑:“除了你,还能是什么。”
时绾:“……”
她不信,有几分狐疑。
眯了眯眼,“你别是出差这几天,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吧?”
傅琮凛轻描淡写道:“你又在胡思乱想。”
时绾嘀咕:“明明是你自己很奇怪。”
莫名其妙,难不成她脸上还有花不成?
回卧室洗漱的时候,时绾叮嘱他:“你注意点,别把伤口沾了水,现在天气热,万一发炎感染了怎么办?”
傅琮凛顺杆而上:“不然你帮我洗?”
时绾撅了撅嘴,“你想得美。”
她一个孕妇都没让他鞍前马后的,反而还使唤上她了。
等傅琮凛洗完澡后出来,时绾正巧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告诉他:“立秋后没几天就是我爸爸的忌日了,我得回去一趟。”
傅琮凛裹着浴袍腰带的动作一僵,他垂着眸,脸上没什么情绪,“你不是说不方便出门吗,连出去吃个饭都不乐意。”
时绾不满反驳:“这不一样。”
她打了个哈欠,声音润润的,“我就说一下,又没让你非得和我一起回去,你忙我是知道的,到时候派个人跟着我不就行了。”
傅琮凛没吭声。
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时绾没得到回应,拧了拧秀气的眉,视线怨念的跟随着他。
半晌后她开口:“谁又招你惹你了?”
时绾跟他在一起这么久,自然是熟悉他的,这一看就知道他不太对劲。
傅琮凛走过来,把她往床上按,口吻轻松道:“不是困了吗?困了就早点睡,我出去处理点事。”
时绾被他按倒在床上,睡意涌上来也懒得搭理他,但还是扯住他的手说:“不要工作太晚了,小心上了年纪身体不行。”
男人忌讳什么行与不行,尤其是跟身体挂钩的,若是以往时绾说这样的话,他都要自证。
如今却只是摸了摸她的脸,什么也没说。
时绾觉得他奇怪,但也没往深处想。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觉得男人也是一样的。
尤其是傅琮凛,鲜少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以前时绾不是没试过去看透他的内心,白费力气还伤害自己,后来就不了了之。
到如今,她也没那个心思了。
就想着尽快把肚子里这位给请出来,自己好轻松一点。
傅琮凛处理好工作事宜重返卧室时,时绾已经睡得很熟了,呼吸均匀,神色柔和。
他没着急上床,而是立在床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男人神情讳莫如深。
片刻后他轻手轻脚的从时绾的梳妆台下得抽屉里,翻出两本关于孕期的书籍。
其中一本,并不平展,他翻开,一张照片夹在中间。
照片上,是时绾和她的父亲,在她十五岁生日时拍的。
有时候傅琮凛会看见她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许久,他从没打扰过。
傅琮凛翻过照片,背后还有一行生日快乐的祝福语,角落有束花的绘画内容,他大概能辨认出是时绾极其喜爱的香槟玫瑰。
旁边还有一副简笔画,有灯塔、海面和船。
想到她之前跟他提起过航海灯塔的故事,傅琮凛捏着照片的指尖微微泛白。
他有时候觉得人生无常,又偏偏那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