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阵之后，卫庄方才脸色逐渐平静下来，随后也是转头看向姜明，冷声说道。

“那是鬼谷的选择，只可惜，世间之人，大多愚昧，看不穿世界的法则，所以才会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是啊，确实愚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这，也是一种勇气，抛却生死的孤勇。”

姜明眼中闪过一抹哀色，从一开始，或许就注定了，他要亲手将挚友送葬，除非，他能够成功说服对方，或者，让他对韩国，彻底失望！

相比于说服韩非，姜明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他更清楚，韩国，没有救了！

卫庄闻言，却是罕见地没有来上一句‘即便是勇气，那也是一种愚蠢且盲目的勇气’。

一时间，小小的庭院之中，也是再次沉默了下来，只有夜风，将银色的清辉，送进这座小巧，但却暗藏恢宏的庭院之中。

两位昔日的故人，此刻也是相顾无言，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对饮着，一壶不多的酒，也是很快消失在了酒樽之中。

转头看着姜明的卫庄，正欲开口之时，却是忽然心神一动，随后也是轻声说道。

“你的剑呢？”

“送人了！”

姜明抬眼看了一眼卫庄，而后又是瞥了一眼放在卫庄手边的鲨齿，也是不经意地说道，却是让卫庄双目一凝。

当初，在大梁，姜明将名剑湛卢送给了盖聂，而且，就连卫庄自己的鲨齿，当年也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卫庄怀疑，也同样是来自姜明。

传言，飞熊侯素爱收集天下名剑，身为鬼谷传人，自然不会尽信传言，但既有传言，那说明就不是空穴来风。

看来，眼前这位故人，不仅喜欢收集名剑，更是喜欢培养强大的剑客。

“是吗？你就不担心，失去了剑，你在韩国，难以立足吗？”

卫庄双眼微微一眯，一丝凌冽之意，也是随着将风中的寒意，更重了几分。

轻笑着摇了摇头，姜明端起空的酒樽细细把玩着，眼中也是闪过一丝不屑与轻蔑之色。

“韩国，还没有敢动我！”

这种底气，不仅是来自背后的秦国，更是来自姜明自己。

姜明手中，可不是之后半个罗网，在暗中，可是隐藏着更强大的力量，只为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而卫庄听闻此言，也是深深地看了两眼姜明，却是无从反驳，韩国，是绝不敢招惹秦国的，更别说对秦王恩师动手了。

姜明若是表明身份，说不定，韩国群臣，甚至会直接建议让韩王安亲自出宫，迎接姜明，以示韩国之诚意。

“所以，我们算是一路人？”

面对卫庄的话，姜明不置可否，至少现在是的，毕竟，姜明不在意他们这些人在韩国怎么折腾，甚至，他巴不得帮着韩非，让他见识到韩国的恶，从而彻底失望。

更何况，一个混乱不堪的韩国，对于以后的秦国，也是更加有利的，若是韩国还有几分实力，秦国灭韩，容易为其他诸国忌惮。

可是，一个混乱，残破的韩国被灭，那就不会有人有多余的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