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锦很郁闷,本来亡国就是足够让人郁闷的事情了,还碰上韩子矶和姬千秋这对折腾不死人不罢休的主儿。让他帮忙?帮什么呢?
去跟未晚告白。
告个大棒槌啊,刚刚朝堂之上拒绝他的联姻要求的是谁啊?把美人硬塞给他让他不要多想了的又是谁啊?现在为什么又要他去跟未晚告白啊?
告白这种事情,哪里适合他这样高冷潇洒的人?司徒锦狠狠郁闷了一把,还是朝着景象宫去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
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他卧薪尝胆十年……
“你为什么在这里?”韩未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司徒锦一震,满腹的心思都收了回去,侧头看了看,那人还是同以前一样清冷,一双眸子没有温度地看着他。
“来找你说话。”他禁不住就板起脸,跟在吴国一样,严肃地看着她。
“要说什么?”未晚微微皱眉:“现在我对你可半点感情不剩了,挑简单明了的话说。”
半点感情……也不剩了么?司徒锦眼神黯了黯,抿唇道:“我就是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话说出来,自己都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对面的人看他的眼神也跟看白痴一样。废话,能不好么?
“我过得很好,离开你才发现外面更自由。”未晚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听说你把紫霓裳葬在了你们以前皇陵,也是挺好的。”
司徒锦沉默,就算是拿皇陵的龙气镇压,他还是天天做噩梦,梦里只有空荡荡的宫殿,和一个女人不停歇的哭声。
“是我对不起你们。”司徒锦低头,终于发自内心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韩未晚眨眨眼,看了一眼四周,低笑道:“我还应该谢谢你当初一直冷落我,未曾真正与我同房。你大概也是顾忌我的身份,怕对我动心吧?”
司徒锦苦笑:“现在想来有些后悔。”
他一直没敢碰她,找着各种理由,也借着霓裳的手段没和未晚同房。那是因为他感觉到了韩未晚对自己的吸引力,怕自己迷失心智,所以再温柔,再体贴,也没有要了她。
未晚曾经还因为这事儿很感动,因为他骗她说,两人还不是太熟,多相处几个月才好。证明他不是贪图她的美色。
这事儿外人不知道,未晚也没打算证明自己的清白,反正名誉也受损了,她要找就找一个当真爱她,不在乎这些东西的人。
脑袋里莫名地出现了裴禀天的脸,未晚吓了一跳,连忙拍拍自己的脸。怎么想到他身上去了。
“既然冰释前嫌,公主也报复了我,那么以后可否当成朋友相处?”司徒锦问。
未晚心思神游天外,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只胡乱点了点头,就转身进了景象宫。
接下来一段日子,司徒锦借着面圣的机会,几次三番跟公主搭讪,未晚都是不咸不淡地应着,脑子里还在想事情。
裴禀天就冷眼旁观,看着两人跟破镜重圆了似的,心里一口气难消,脸色阴得难看。
“裴统领,本宫最近正在想一件事。”
皇后娘娘将他召了去,忧心忡忡地道:“未晚到底是女儿家,也是要许人家的。可惜现在除了司徒锦,似乎也没有别家适合她。唉……可惜金枝玉叶,还要委身给那畜生么?”
“万万不可!”裴禀天正着神色道:“公主万金之躯,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可是她已经嫁过司徒锦了,再嫁其他人,难免……”千秋一脸唏嘘。
“公主第一次出嫁是为国牺牲,怎么算真正嫁了人。”裴禀天皱眉道:“应该也还能寻个好归宿吧。”
千秋一掐自己大腿,挤出两滴眼泪来:“女子贞洁何等重要,人人都知道未晚是为国牺牲,可是娶回去,难免心里还是会有嫌隙。本宫当真是心疼未晚……”
裴禀天跪在下面,心情很复杂:“公主没有喜欢的人么?”
“有哇,怎么没有。”千秋拿袖子挡着眼瞥了瞥裴禀天:“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娶。”
裴禀天敏锐地察觉到了有点不对,抬头看着千秋道:“娘娘的意思是……?”
“裴统领现在有两个选择。”千秋正了正神色道:“一,娶了未晚,当大晋的驸马爷。”
裴禀天一震,耳根悄悄地红了。公主她……中意他么?一路上都只当他是兄弟,原来是中意他的?
“第二个选择是什么?”表面上不动神色的裴统领问。
“第二个啊,下个月护送未晚去吴地,继续当吴王妃。”千秋道。
裴禀天黑了脸:“臣选第一个!”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千秋笑得贼兮兮的:“可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