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魔鬼桥(2 / 2)

我心想,这黑皮粽子也忒不给面子了,老子刚想表表功,你就过来寻晦气。当下我对胖子说:“无妨,粽子咱们也不知打了多少,既然刚才我能打折他一根手臂,现在我就能打烂他的脑袋!”

“怕是没那么简单,我的副官身手也算是一流,还不是遭了毒手?我们还是避一避吧?”林芳一脸凝重地说道。

我心想也对,一来减免不必要的伤亡,二来毕竟还背着一个受伤昏迷的人。于是,我对胖子说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宜与敌人正面战斗,我们还是快往桥那边走。”

却不料那黑皮粽子像听懂了我们谈话一般,竟然猛地朝我冲了过来!我不敢让他近身,先闪身到了一棵树旁,然后低下身子,举起工兵铲对他的小腿就是一击。那黑皮粽子竟然没有倒下,只一个趔趄,而我的虎口却被震得一麻,差点儿把工兵铲扔在地上。

我抬起头来,眼看那黑皮粽子竟离我只不到一步,我只感觉到臭气扑鼻而来。我慌忙用工兵铲对他一推,想隔开我和他的距离,怎料到他竟然用手臂一挡,差点儿把我手中的工兵铲硌飞。

借着这一硌之力,我得以喘息,便直接仰天倒了下去。那黑皮粽子一时间失去了目标,用仅剩的一根胳膊在我上方挥舞着。又是一阵臭气袭来,我只觉要晕过去,当下不敢久留,便往旁边一滚。我还没定身,那黑皮粽子就扑在了我刚才躺着的地方,手掌深深插进了那边土里。

我见状慌忙起身,举起工兵铲对着黑皮粽子的背部就是一击。只听“啪”的一声,这次的攻击终于见效,那黑皮粽子一时竟不动了。

我喘息了两口气,定睛一看,却见他仍然没什么损伤。而那“沙沙”的声音这时候又在我耳边响起。我立刻举起工兵铲防备起来,警惕地看着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低头看了一眼那黑皮粽子,霎时间只觉一股绝望涌上心头。那黑皮粽子竟然又站了起来。我见状大惊,赶忙辨认了下方向,朝着魔鬼桥跑去。

这一路,我边跑边喊:“胖子,这他妈的玩意儿邪门得很,快来支援我!”耳边只听见那“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只觉得那黑皮粽子带来的臭气要把我熏得窒息过去。

“老胡,你在哪儿?看我来收拾他。”听到胖子的声音,我心里大喜,连忙顺着胖子声音发出的声音跑去,可那黑皮粽子就在我身后不远处,却是怎么都甩不掉。

我心中十分恼火,这黑皮粽子怎么就阴魂不散的,不就弄断他一根手臂吗,至于追得我上天入地的。他究竟是靠什么追上我的?

一阵微风从我背后吹来,把紧随我身后的黑皮粽子身上的臭气也带了过来,我忽然想到,这恶心的气味我在追寻血迹的时候闻到过,那气味和这一摸一样!紧接着,我忽然想到了为什么我看到那头美洲豹心中会有奇怪的感觉,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苍蝇,是苍蝇,腐臭和血腥都会招来苍蝇,可唯有这种腐臭和血腥招不来苍蝇,招来的只有这黑皮粽子!

“老胡,快过来。我和林芳准备了一个绳套,他只要敢过来,咱就把他扔下去!。”胖子在前面向我挥手道。

“胖子,你们小心点儿,我把他引过去了,他一倒地,就用工兵铲招呼他脑袋!”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黑皮粽子,发现他依然紧紧跟随着我,便朝着胖子他们那跑去。

只见一个打着活结的绳套放在地下,而胖子和林芳一起拽着绳头,我刚跑过他们就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听到声音后我立刻回头,望见那黑皮粽子被拽到在地。我抄起工兵铲对着他的脖子削去。

我定睛一看,这一劈之下,竟然劈偏了些,却把他的脑袋劈下一半!令我感到诧异的是,他的大脑里的东西似乎凝固了一般,竟然没有任何东西溅出。我看了下四周,发现了被我劈落在地的半截脑壳,整个脑壳却依然如常人一般。

那黑皮粽子在地上不住地翻滚,而胖子和林芳则死命拽着套住他脚的绳子。此时,他已经缺了上半截脑壳,整张脸只剩下嘴和半截鼻子,我又用工兵铲朝他的头部打了数下,他终于停止了翻滚。

我见状忙对胖子和林芳喊道:“快,把他扔桥下面去!”胖子和林芳听后拖着这黑皮粽子到悬崖边,二人一起将他踹下了山崖。

我盯着那黑皮粽子滚下山崖,才长吁一口气。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座吊桥横跨在两座悬崖峭壁之间,两根绳索已经显得十分破旧,而桥上的木板更是残破不堪,山峰之间的横切风异常猛烈,一不小心就会掉下这万丈深谷。耳边的“沙沙”声又一次响起。“老胡,来了一群粽子!”胖子大叫一声。我向那林中望去,只见一群身穿迷彩服的粽子正朝我们奔来。

“快,四眼,带秃瓢上桥!我和胖子断后!”我大吼道,接着扭头对林芳道:“这些不会都是你的人吧?”林芳露出了一脸恐惧的表情,连退了好几步,这才说道:“是他们,可惜以后再也不是了。”

四眼拖起秃瓢先行跑上了浮桥,我们剩下的人且战且退,不敢恋战,我们行至桥中央的时候,那些僵尸忽然停住了脚步,我正想:难道现在的粽子都有恐高症?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僵尸群中缓缓走出,轻轻一挑,割断了浮桥上要命的绳索。

电光火石间,我几乎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幻觉,Shirley杨!真的是Shirley杨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僵尸群中,她为何要割断维系我们几个人生命的缆桥?我被自己看见的景象弄得头昏脑涨,根本来不及多想,手中的缆绳已经滑落出去,整个人猛地跌出了悬崖。

“老胡!”我手臂忽然被人提了一把,仰头一看,发现胖子正挂在悬崖边上,他一手握住了崖边的枯木,一手死死地扣住了我的手臂。胖子整张脸憋得通红,在他旁边的断崖凸起处,有一个小小的崖壁,只够两人勉强贴壁而立,林芳大半个身子挂在崖壁外面,单手攀住了凸起的岩石。周围看不见秦四眼和秃瓢的踪影,恐怕他们已经随着断桥一起跌落谷底,摔得粉身碎骨了。

我们存活下来的三人同样是命悬一线,枯木因为承受不了两个成人的重量,已经慢慢开始倾斜,我看了看脚下云雾密布的悬崖,对胖子说:“能活一个是一个,你上去之后把林芳带好。”胖子咬着一口牙,骂道:“他娘的,胡八一,老子豁出命来罩着你,你居然敢在这种时候留遗言。我告诉你,要死一块儿死,做兄弟的有今生谁他妈的还指望来世。”他一说话,手上的力气难免松懈,抓住枯枝的左手一下子滑出了许多,我们两人顿时往下落了半米有余,都被吓得不敢再多说话。那厢林芳到底是行伍出身,凭着个人的毅力居然翻上了崖壁,她在我脚下大概三四米的地方站稳了脚跟,然后伸出双臂,仰头对我俩喊道:“是死是活,试一把。总比都死了的强。”

我抬头看胖子,对他说:“要不然你先撒手,我跳下去试试。”

胖子“呸”了一声:“那巴掌大的地方,你能跳得准吗?差半步可就活活摔死了。再说了,那个贼妞我可信不过。”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着她陷害你的那点儿破事,现在我们三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死了,她一个人也爬不上去。

胖子点头,答应试一试。他努力将我晃到贴进崖壁的地方,想让我先攀住悬崖上的石头再顺着岩石攀爬下去,我们试了几次,我差点撞得粉身碎骨,连忙摆手:“你还是直接撒手,把我放下吧!”

胖子还在犹豫,林芳在下头伸长了脖子等着接我,我朝胖子比了一个军礼,然后在他的手背上狠掐了一把,“哎呦!你掐我干吗!”吃疼之下,他本能地松开了握住我的手,我一下子摔了出去,脚下不断地在空中画着步子,希望能更加接近凸起的岩台。林芳抽出腰间的皮带,两手握住皮带两端,将手臂伸出岩台,我在下落的过程中根本无法估算距离,只知道死命地一抓,整个人猛地被悬在了空中,林芳被我带得整个人趴倒在地,手臂发出了“咔”的一声脆响。我一看得手,赶忙手脚并用爬上了石台,林芳面色惨白,捂着自己的左手大臂朝我竖了一个拇指。我仰头对胖子说:“上面怎么样,能撑住吗?”

胖子两手都抓住了枯木,正在朝上头爬,他喊道:“我好得很,这种小树爬起来简直易如反掌。”还没说完,他身形一晃,险些从树端翻落下去,我的心悬在嗓子眼上,忍不住提醒他要多加小心。

林芳为了救我,自折一臂。我十分过意不去,急忙翻出背包里的夹板和绷带为她做应急处理。一时间发生了太多的意外,我心乱如麻,手底下分不清轻重,林芳叫唤了一下,夺下绷带说:“我没事,你冷静一下,想想怎么上去。”

我被她这么一提醒,掏出地图来比对了一下周围的山势和自然环境,不禁称奇:“按地图上的标示,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太阳神庙。可这里除了陡峰和峭崖,四处山石峥嵘,并没有发现到任何人类建筑的痕迹。”

就在这时,一颗人头忽然出现在悬崖正上方,四眼趴在地上,冲我们几个招手喊:“掌柜的,怎么样了?我马上丢绳子下去,你们接住。”

胖子在我们上方,正用大屁股压着枯枝苦苦挣扎着,一看四眼没事,欢呼道:“快,快丢绳子下来,你先找棵结实点儿的树拴紧点。”

我见四眼平安无恙,顺利到达了对岸,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掉了一块,只是不知道秃瓢是不是和他一起安全着陆了。

一旦有了援兵,我们几个人的心都松了下来,连林芳也跟着长吐了一口气。她说:“刚才那个就是你的老相好?我看,她倒是很不想见你的样子。”

我被她戳中了痛处,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连林芳都看见,恐怕那个割断悬桥的人真是Shirley杨不假。

“你也别多想,万事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等咱们上去之后找到你那相好的再说。”她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又仰头关照胖子当心。

四眼很快又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他用石块绑在绳索一端,慢慢地送了两条绳子下来,胖子先抓住其中一条为自己打了一个安全结,然后又拉紧了另外一条开始向上攀岩。

林芳虽然在关键时刻转危为安,可她痛失一批战友,心中难免会有不快。她望着几尽下山的夕阳对我说:“人折了我也没什么办法,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加入你们的队伍,继续寻找答案。”

我说你伤成这个样子,再跟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她不等我说完,即刻反驳说:“回去的桥已经断了,我的通讯设备还有求生装备都在营地里,如果你们不带我走,才是草菅人命。”

我生平最怕跟女人将道理,因为但凡是个女人,她永远比你会讲道理。胖子上去之后,又费尽心思造了一个简易担架,将林芳悬了上去。等到我重见天日的时候,夕阳已经再次铺满了丛林的各个角落,金灿灿的落日照在亚马孙河上,远处不时有一群飞鸟荡过,我顿时被重返人间的喜悦所包围。直到四眼说:“刘猛没能跟上来,他牺牲了。”

初闻这个噩耗,我几乎以为这是四眼对我们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我环顾四周的确没有发现秃瓢的踪迹,看着万丈悬崖心中一阵绞痛。一想到王清正死于火坑,秃瓢摔落悬崖,王家人马这次损失惨重,我实在不知道回去之后要如何面对王浦元的质问。一代白发送黑发,人生最凄凉的境遇莫过于此。

在我的牵头带领下,林芳、胖子、四眼站在魔鬼桥断崖边上,为我们逝去的同胞高歌了一曲饱含着热泪的《国际歌》。

“别的不多说,咱们要扛起同志们的遗志,将这一切的幕后真凶挖出来狠狠地教训一顿。”胖子慷慨激扬地发表了一通感想,“找到太阳神庙以后,再均一份钱出来,建立一个王氏基金,专门用来资助那些怀揣远志的摸金人。”

我说:“人家尸骨未寒,你少开这种玩笑,找神庙入口要紧。”

当晚,我们四人席地而坐,围在篝火边,将地图和祖母绿戒指分析了半天,实在不知道如何下手,地图上最后一个坐标就是魔鬼桥,我们现在已经身处桥岸,却没瞧出半点“风景这边更好”的迹象。胖子提议继续往丛林深处走一走,说不定神庙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四眼反对说:“既然目标指定了这里,那神庙的入口必然就在我们眼前。只是我们为常识所困,还没有发现它。”

林芳问我:“瞧你的样子,像是对风水有颇高的见地。能不能通过一些中国风水术,定位神庙的位置呢?”

我说神庙它是一个宗教场所,不是阳宅更不是皇陵,想建在什么地方,全凭当权者高兴,没有什么太大的规律可循。

四眼想了想:“印加人极度崇拜太阳神,我个人认为,神庙的位置应该是在一处能常年照射到阳光的地方,至少是一处高的地方,能接近天空才是。”

胖子一拍大腿:“这个想法好,咱们不妨在附近打个游击,找找看。”

我前思后想又绕到了最初的那个传说上:“你们还记不记得王少讲的那个关于魔鬼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