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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黑漆漆的瓶口没有任何动静。我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陶瓶,生怕一不小心钻出什么妖魔鬼怪。不一会儿,一股幽光缓缓地从瓶子里抬出了头。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发现空气中多了一层类似于沙子的漂浮物。细小的颗粒密密麻麻地凑成一团,构成了我们所见到的绿烟。很快,它们在空气中聚集成形,随着我们呼吸的频率,忽近忽远,如同迎风的垂柳一样,不断地晃动徘徊。看来Shirley杨刚才不慎吸入的就是这些发光的颗粒,只是不知道它们到底由什么物质组成,居然带有致幻效果。
眨眼间,绿色的烟雾忽然从我们眼前消失。我急忙起身伸手去抓,可周围空荡荡的,一点绿光的影子都没有。Shirley杨摘下防毒面具说:“挥发作用。看来它们无法长期暴露在空气里。这就奇怪了,既然储存在墓室里,又容易挥发,瓶口为什么没有进行密封处理?”
“会不会是急着封墓,来不及处理?”
“不,”我肯定道,“你忘了,墓训记载克驽多大将军寿终正寝。照理常理说,这些陪葬物品应该早就准备妥当了,而且二十多只陶瓶均没有封口,我倒觉得更像是故意留下的疏漏。”
“那我就不明白了,”胖子捡起黑陶瓶上下翻看,“故意留这一茬儿,难道跟大将军有仇?”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寻思着将军墓的风水本来就有问题,那在墓里动些手脚,似乎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道陶瓶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与我们先前见到的黄沙有没有关联。
胖子摆弄着小瓶,拿到我面前问:“下边是不是刻了字?我看不像精绝文。”
我仔细一看,确实有篆刻的痕迹,隐约能看出有一个古体的“玉”字。这不禁让我想到一篇宋代杂谈,讲的是一名嗜玉如痴的官人,每日以精玉磨粉佐水而食,寒玉逐渐在他体内沉积,到最后停棺时,尸身夜透精光,观者无不称奇。可悲的是,正因为含有幽光,尸体入葬后不久就遭挖窃分解,被当作稀奇玩意儿卖入黑市。这位大官人原本希望自己当一名如玉的君子,死后清白飞升,没想到最后连全尸都没留下,成了旁人把玩的古董。
书中记载的玉粉散发着寒气,入夜后会透出绿光,一旦融入空气就会变成烟雾状,与我们眼前见到的奇景十分相似。难道咱们这位异域大将军也有食玉养身的陋习?
我们又陆续翻查了其他黑瓶,可惜的是,瓶底的字迹早就模糊不清,倒是胖子找到的那只,算是比较完整的。
“既然想知道真相,不如直接问大将军。如果他平时服用玉粉,尸体上必然留下痕迹。”
“你不说我倒忘了,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没见着棺材啊!难道这里不是主墓室?”胖子叹了一口气,眼巴巴地看着我,“老胡,你是不是太久没出来活动,手艺生疏了。怎么连着定位失误,都两次了。”
“少放屁!”我对着伟大领袖发誓这次绝对没有贻误,这间墓室百分之百是咱们要找的正主。
Shirley杨说:“不会有其他地方,这间肯定是主墓室。如果找不到棺椁,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空墓,大将军的遗体不在此处,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为了从根本上控制克驽多一族的崛起,女王费尽心思建造了这座困龙墓,没有理由会迁墓重择。
“咱们再找,一定有机关。”我看了看时间,离天亮不足一个钟头,如果到时候还是找不到镇库古城的线索,就只能无功而返。
按照以往搜索的模式,我们开始从下至上地逐步排查墓室里的砖石。我绕过头顶上的卷文,挪动铜器,想要敲击墓墙,不想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强烈的光线,差点再次摔倒。这一回不光我,Shirley杨和胖子也感觉到了。他们丢下手中的工作,立刻聚集过来。
“你们也看见了?”
“我刚才背对着你,没看清楚,不过的确瞥见一道白光。”Shirley杨四处打量,“墓里面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这光来得古怪,大家小心。”
我揉了揉被闪的眼睛。胖子移到我刚才站立的地方,左右打量:“我记得你当时就站在这个地方,怎么我就没看见呢?”他举着手电到处晃动,“老胡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大将军惦记上了?”
“老子一不偷二不抢,进来观摩一下,有什么好怕的。”我被那道摄魂的白光射了两眼,眼前到现在还有些模糊,看东西带着雪花片。我晃了晃脑袋,还没来得及去寻找光源,就听胖子“哎哟”一声大叫,不知从何处射出一道精光,笔直地照射在我们对面的墓壁上。我顺着光线的方向望去,眼睛差点被刺瞎了。
“狗日的,什么鬼东西。”我捂着眼睛,脚下乱了章法,也不知踢到了什么,白光忽然消失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跳。Shirley杨率先反应过来:“是镜子。”
我捡起落在地上的手电,关掉开关。此时Shirley杨已经快步来到墙边,她搬开贴在墙边的黄铜食壶,叮嘱我们两人关灯。我和胖子上前帮忙,堆砌的陪葬品很快被我们清空,一面巨大的镜子赫然出现的众人眼前。
这面镶嵌在墓室壁中的镜子造型华丽耀眼,通体由红铜打造,外框采用立体雕刻工艺,缠绕有镂空花纹,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藤蔓,将铜镜包裹固定在墙面上。镜框呈不规则的圆形,沿边镶有大量玉片与宝石。我眼睛都看直了。镜面整体高度在三米左右,外框顶端雕有一尊半身巨灵像,与我们在工棚里见到的怒目金刚十分神似,看来也是按照克驽多将军的事迹神话而来。这面铜镜威严多姿,独自守护在黑暗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刺眼的反射光,恐怕我们几个一时难以察觉。
胖子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不解道:“谁这么缺德,造好的宝贝藏在这么个旮旯地方。明摆着跟咱们过不去啊!”他说着动手去抠边角上的黄宝石。我咳嗽了两声:“杨参谋看着呢,你简直丧心病狂。”
Shirley杨不满地瞥了我们一眼,感叹古代工匠精湛的手艺。我也被这面铜镜深深地震撼了,但心中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胖子挪动脚步,用后背挡住了Shirley杨的视线,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从镜框上掰出一颗玉片。“总算不虚此行,权当大将军给咱们报销了这次出差的费用,人民公仆啊!”他笑呵呵地转过头来,我本想讥笑他几句,可笑意刚到嘴边,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出一身白毛汗。
不知为何,光滑剔透的铜镜中,始终没有反射出我们三人的影像。除了幽暗的玉光之外,镜面中再无他物。
“老胡,你怎么了,闪了腰了?”胖子嘴里咬着玉片,见我神色不对,忙关切地走上前来。
“别动!”我伸手拦住了他,“你回头看看镜子里。”
他满脸迷茫地扭过头,看了看耸立的铜镜,“咋了,你打算搬回去?值钱归值钱,咱们运起来不方便啊!”
“没有影子。”Shirley杨举起手电,将光线打在墙面上,“我们三个人的都没有。”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胖子大喊了一声:“我操!”他向前走了几步,两手贴在铜镜上摸索,又接连退了好几步,回到我们身旁。
“这可奇了,什么都有,就缺咱仨。”胖子头上也开始不断地冒汗,“老胡,咱们是不是,已经,已经那个……”
“闭嘴!”我深知他那张乌鸦嘴的厉害,急忙喝住了他。眼前的景象平生未曾领教,害得我不停地变换视线,再三确定站在我身旁的是Shirley杨和胖子。
“先冷静,”我分析说,“镜子虽然有蹊跷,但咱们三个现在完好无损,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短大腿。物理现象,总会有解释。自乱阵脚才容易出问题。稳住,都稳住了。”
Shirley杨深吸了一口气:“有问题的是镜子,不是人。这种把戏在墓室里并不少见。咱们既没做亏心事,也不用担心恶鬼上门。”
“别啊!”胖子恨不得跳起来,从腰包里掏出玉片,“我这还捏着赃物呢!”
我劈手抢过玉片,找了一处镂空的缝隙,用力塞了回去。可惜镜子依旧如同一湖死水泛不起半点涟漪。或许是惊吓造成的心理冲击,我现在越看镜子顶端的巨灵神越觉得恐怖,原本一尊肃穆庄严的神像,此刻不知为何变得面目狰狞,透着一股迫人的寒气。我盯着无法倒影人像的铜镜看了许久,忽然意识到那股浓重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我飞速奔跑,三下五除二登上墙头。胖子大声吆喝我的名字,问我是不是中邪了。Shirley杨紧追着我爬进了断头墙上的洞口。
我趴在洞口,尽全力摆出了与当时同样的姿势:“你看,这个角度根本照不到铜镜。”我高举手电,铜镜的位置与手臂几乎呈平行状态,别说反射,连半点光星都找不到。
Shirley杨反应奇快,她恍然大悟道:“墓室里不止有一面镜子。”她说着晃动手电,飞快地扫过墓室顶端。我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只觉得一道道白影急速闪过,比闪光灯还刺眼。
“全部搬开,复原墓室原貌。”
我们三人细心寻找,很快就将堆砌的铜器清理干净。圆形墓室的墙壁上总共镶嵌有六枚巨大的铜镜,一时间,我们仿佛落入了巨大的万花筒一般眼花缭乱。这些铜镜从外框到花纹丝毫不差,唯一不同的就是顶端神像。他们的姿势、神情各具特色。有的巨灵神慈眉善目,呈闭目冥思状;有的张牙舞爪,口中吐出尖牙;正对着墙洞的则最为恐怖诡谲,神像面部呈现倒三角形,带有明显的鳞纹,眼眶上挑细长,额头中央长有一只弯曲盘旋的长角,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与其说是神像,倒不如说更像一尊镇墓妖兽。六面铜镜均带有轻微的倾斜,高耸直下,将我们三人照得一清二楚。看来设计墓室的人早就计算好了角度与方位,只有六面镜子同时照射时候才能呈现出人像。我对这种奇特的镜射现象十分好奇,看来回去之后少不了请教高人解谜授业。
可以肯定的是,有人通过陪葬品制造视觉盲点,使得这些富有寓意的铜镜被遮蔽在黑暗之中。我们当初推断,镜子顶端的怒目金刚是以墓主人的形象神化而来,歌颂了他斩龙祛害的一生。现在看来,这些镜子上的铜像更像一种妖化的过程,用艺术的手段控诉了他的残暴。
也许我们始终无法看透史书中的真相,但凝聚在艺术品中的那些细小表现在不经意间为我们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如今看来,关于克驽多将军的故事,再也无法用简单的“战功显赫”四个字来形容。在这座被黄沙覆盖的古代墓室中似乎隐藏着一些被有心人刻意抹灭的历史。而这段历史也许与我们正在寻找的镇库古城息息相关,甚至将成为一条关键线索。
除大量精美的陪葬品之外,墙面上的神雕铜镜与吊顶中央的九层宝树塔显得浑然一体。如果说棺椁另藏他处,那打死我也不信。
Shirley杨抱着素描本,正在临摹巨灵雕像,说是带回去做进一步研究。我对考古科研没有兴趣,满脑子想着大将军的遗骸到底藏在何处。胖子提醒我说时间不多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就该日出了。
我不愿意留下谜题就此离开,闭上眼睛反复思考关于克驽多将军生前的一切,回忆龙骨上关于他的事迹。刹那间,满头的思绪搞得我头昏脑涨,忍不住抬起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就在睁眼的瞬间,铜镜顶端的镇墓兽一下子跃入眼帘。我心跳加速,脑中忽然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画像,给我画像。”我夺过Shirley杨手中的素描本,激动地说道,“我们的分析没有错,这些雕像的确在表现克驽多将军的一生,从他首立战功,到四处征战,陷入政治斗争,每一尊雕像都是他的特定时期的代表。这也应和了墓志铭上写的一切,他的野心不断膨胀,逐渐威胁到了女王的地位,最后成了一只被流放的野兽。”我狠狠地在独角妖兽的画像边标注了一个箭头。
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照你这说法,他,他最后变成妖怪了?”
“不,死亡才是他的终点。”我缓缓地举起手电,照射在第一尊慈悲金刚像上,光线通过对面的镜子再次产生路径变化,顺着六座铜镜的位置,最终勾勒出一组循环往复的白光。
耀眼的光线四处漫射,整个墓室沐浴在一片奶白色的光亮之中,我们头顶上的九层宝树闪闪发光,发出了机械转动的“咯吱”声。紧接着,宝树顶端开始朝地面延伸。
“快跑,傻站着等死啊!”胖子急得跳脚,推着我和Shirley杨来到墙角。我光顾着验证自己的理论,没想到会突然触动机关。九层宝树落向地面的瞬间,一阵带有灼烧味的风沙凭空而起,吹过我们的脸庞。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无边沙漠之中,即将枯萎死亡。那短短的一瞬,让我几乎窒息。好在很快墓室恢复了阴暗、平静,刚才漫天的黄沙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从我们眼前消失。我回头,发现Shirley杨和胖子也一样恐慌,估计也看到了同样的场景。
来不及分辨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异象,只见胖子连滚带爬地冲向九层宝树嘴里大喊道:“棺材找到了!”
挂在铜枝上的薄锦卷书因为剧烈的震动,纷纷化作碎片四处飞散。Shirley杨为这些宝贵的文物扼腕痛惜,但生死关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为它们惋惜。
“十分钟之内开棺材走人。”我脱下外衣,挎上工具包直奔宝树下的棺椁而去。与我原先预计的一样,六面铜镜预示着克驽多的一生,最终指引我们找到了他的终点。
Shirley杨戴上手套走上前:“三色棺,金、银、铜做裹衣,最里面应该是楠木内棺。老胡,怎么开?”
“时间不够了,直接上。”我脑门上冒出一层细汗,内心激动不已,自从金盆洗手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面对来自古人的挑战,我忍不住闷笑起来。
胖子抄起铁镐,按我指定的位置打了下去,我们连续起出六排安魂钉,都是涂过朱砂、浸过牛血的。胖子被熏得咳嗽起来。我说这就对了,这种红色涂料里混了三牲三畜,六种不同动物的血。用来镇煞最合适,特别是大将军这种杀业重的凶煞。
“那咱们放他出来合适吗?万一老东西还想着造反,诈尸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能希望从他贴身的陪葬品里找到线索,要不然老揣的事可就悬了。”我将封棺用的三十六枚安魂钉依次摆放在棺木正南方,叮嘱Shirley杨和胖子:“待会儿要是他敢起尸,那咱们也甭客气。”
我们三人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后合力揭开了克驽多将军尘封已久的棺椁。我脑中反复闪过可能出现的画面——独角妖兽的头骨不断地冲击着视线,仿佛揭开棺盖的下一秒它就会破棺而出,将我们这群贸然闯入地宫的异乡人撕成碎片。
幸运的是,现实生活中并没有那样虚幻、恐怖的事情发生,呈现在我们面前是一尊被包裹整齐的干尸,尸体的面部和关节处均覆有富丽堂皇的嵌金玉片。其中尤以戴在遗骸面部的镂金面具最为精美。可惜我们此行重在求药救人,这些冥器再值钱也换不了人命。我看了一眼尸体周围,除了玉器和当地特产的矿石之外,再没找到其他可疑物品。
胖子难得正经了一回,都不拿正眼瞧那些宝贝。他急切地询问下一步动作。我心一狠咬牙说:“翻过来,检查尸体。”
Shirley杨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地低头看手表:“来不及了,咱们需要时间撤出去。剩下六分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不假思索地跳下了棺材,对着臃肿的粽子将军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两手环过干尸的腰部,将它整个抱了起来。
“愣着干吗,还不下来找!”炭化的干尸较之常人的体重要沉上许多。我别过脑袋朝它身下张望,除了压厌的符文再也没找到其他带有文字的物品。正在泄气之际,Shirley杨忽然喊起我的名字。她趴在棺材边上,指着我怀中的粽子说:“有了!有了!裹尸布上有地图!”我心头大喜,忙招呼胖子下来为大将军“更衣”。
“来不及了,等咱们把它剥下来,洞口早就堵上了。”胖子来到我边上,扛起干尸那个豪情万丈,甭提多威武了,“时间不等人,看来只能委屈大将军跟哥儿几个走一趟了!”
Shirley杨的电子表适时响起,我一看别无他法,只好应了胖子的馊主意,带着克驽多大将军的遗体返回地面。仔细一想,我们几个当了小半辈子摸金校尉,可盗取尸体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干,心中难免紧张。因为业务不熟练,在搬运过程中遗骸多次遭到碰撞。通道太窄,胖子背着大将军,多有不便。换我背着大将军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愧疚,生怕他老人家一生气忽然诈尸,对着我的脖子啃上一口。
好在尸体裹得严实,一路未曾出现意外。我们回到沙质层的盗洞口,一抬头就看见老揣板着脸蹲在洞口。他见了我们,二话不说将绳索丢了下来。Shirley杨和胖子先后返回地面,我背着大将军实在吃力,险些被堵在洞口。老揣见我们平安归来,又开始抹眼泪,他张开双臂准备给我拥抱,半道上脸色唰地变了,指着我背上的粽子大喊大叫。胖子笑他没见过世面。我安慰老揣说:“能不能找到镇库古城,全靠他老人家。你别怕,粽子不吃人。”
朝阳翻过金色的戈壁,一如既往地爬上了天空。冻结的沙土很快垮了形,盗洞随即消失在漫漫黄沙里,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我们四人围坐在帐篷里,对着面前的千年干尸一阵发愁。
现在的情况,肯定不能带它回绿洲,目标太大了,藏也藏不住。可野外作业条件简陋,如果在这里打开粽衣,难保尸体不会受到损坏。我在地上铺了一张毡毯,将大将军的遗体恭恭敬敬地摆在中间。
胖子打开背包,取出覆面玉片,一一列在毡毯边上。“咱可说好了,老子这次没动群众一针一线,他身上那些花哨玩意儿都在这里了。”
“觉悟忒高了,我怎么觉得有猫腻。”
“老胡,你这么说我可太伤心了,咱们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还不了解我?”
“我太了解你了,藏了什么好东西,掏出来大家瞧瞧,别小家子气。”
“真没有,不信你搜。”
“我不搜,有种掖一辈子。”
“你这人怎么越来越没劲了。”
老揣盘坐在一旁,生怕我们吵起来。Shirley杨解释说:“别理他们。臭毛病,习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