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冯保就赶来朱翊钧跟前伺候,在门外见到早早就来等候召见的梁大忠。
“冯大家。”
多日不见,梁大忠显得沉稳了,没有以前轻浮。
“想不到你还挺有手段。”
冯保打量对方,边冷笑。
“都是冯大家栽培。”
“怎么,这话的意思是还记恨着杂家啊。莫以为请人在皇爷跟前提起你,让皇爷见你,就自认为要飞黄腾达了!”
梁大忠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跪在了冯保面前,一脸真诚。
“怎敢对冯大家不岔,是小人肺腑之言。以前小人靠着孟大家提拔进了司礼监,好运气被皇爷赏识,小人便得志猖狂,目中无人。
做错了事被冯大家教导,实在是小人的幸运,不然以后不知道天高地厚,惹出了更大祸事,介时可能性命都难保。”
“这是你真心话?”冯保迟疑的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梁大忠。
“冯大家,小人如有虚言,不得好死千刀万剐,下辈子变成畜生,被人欺被人踩。”
冯保这才让梁大忠起身,并不信任梁大忠说的话,只不过事已至此,告诫他,“你有这番悔悟也是好的,算是你的造化。”
不在多言,冯保先进去,见朱翊钧已经起身,连忙上前亲自伺候更衣洗面。
“皇爷,奴婢进来时,看到梁大忠那奴才在门外等候。”
听到冯保试探的话,朱翊钧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余的解释,让人传梁大忠进来。
梁大忠从门口一路跪着进来,进了廊坊门,就开始磕头。
“皇爷爷,奴才真的想您啊。”
“奴才做错了事,受了罚,本是天经地义,奴才知道错了,也愿意改过,唯一心里放不下的就是皇爷爷。”
“奴才日求夜求,求玉皇大帝,求如来佛祖,求观音菩萨,求了好些佛祖,只求在皇爷爷跟前伺候,求皇爷爷过的好。”
……
梁大忠,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的伤心,说的诚恳,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听得冯保眼角只抽。
“你倒是个忠心的奴才,也没白费朕跟你取的名字,以后就在乾清宫办差吧。”
听到朱翊钧的话,冯保内心落地,最怕的就是皇爷让这厮重新回到了司礼监。
梁大忠内心愣了愣,本以为这次召见,皇爷会让他重回司礼监,却没想到留在了乾清宫。
“奴才能留在乾清宫,日夜得见天颜,想必是祖坟里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们都没猜到朱翊钧的心思。
李现不是和梁大忠关系好么,让两人都在乾清宫办差,一个萝卜一个坑。
在怎么好的交情,见面整日尴尬,终归会戳破这份虚情。
职场中,同事之情最为炎凉,他前世见多了,更何况官场。
去了文华殿,得知高仪昨夜病逝了。
朱翊钧叹了口气,天命难违,着大臣安排高仪后世,要求给予厚葬,赏赐恩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