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太监留下这句话就匆忙走了,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番人落了下风。
孙宏写了一封信,发去了南京。
像没看到内廷如今势如水火的斗争一样,和往常一样的默默处理公务。
有太监是明白人,上前悄悄说道。
“干爹,皇爷毕竟是皇爷,现在年纪小身不由己,但是总会长大的,你如何不为以后做打算?”
孙宏看了眼自己的干儿子,见他最近上蹿下跳的,按捺不住的神色,想到了张鲸。
年轻人总想着出头,不愿意按部就班。
“圣母不管是严厉,还是放纵,她始终是皇爷的生母,母子娘始终是母子。”
年轻人不懂。
“不管最后如何,圣母还是圣母,皇爷还是皇爷,倒霉的只能是太监。
你在司礼监好好办差不好?”
那太监懂了干爹的意思,却不服气。
虽然在司礼监办差,没有实权又有什么用。
张宏也懒得再劝。
名利。
谁能逃得过。
想到宫里那个人,为了点虚利,担那么大的干系,张宏摇了摇头。
“皇爷。”
慈宁宫太监们涌了进来,跪在朱翊钧身前。
朱翊钧不明其意。
“周冲实乃欺君蠹国,蔽主殃民。”
“这话如何说起,尔等都起身说话。”
“周冲最为狡猾,他假装清廉,欺骗皇爷信任,建立西厂,但是私下里,接受贿赂数以万计。”
“皇爷可以着人去查,周冲在京城的宅邸,奴婢都知道。”
“他还从东裕库私拿白玉珠帘五副,夜明珠九颗,这些都是无价之宝。”
众人你一言,我一言,吵得朱翊钧头疼。
在乾清宫时,乾清宫太监都知道朱翊钧习惯,可没人敢这样。
“皇爷若是不信,可以召东裕库的值守太监,让他来如实相告,奴婢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们都是服侍圣母的人,朕又如何会怀疑,但为何今日才跟朕讲?”
此番圣母要求严惩周冲,周冲又是皇爷信任的,当然要先跟皇爷说透道理。
皇爷毕竟是皇爷。
如果皇爷不许,他们也不敢强硬,只能请圣母出面。
如今皇爷被圣母不许出门,众人现在有机会服侍皇爷身边。
没有想到皇爷还是如此好说话,和以前幼时在慈宁宫,除了长了几岁,并没太大变化。
“周冲蒙蔽皇爷,在内廷作威作福,只要反对他的人,都被他打杀,奴婢们也不敢。”
有太监哭诉。
“皇爷这次回了慈宁宫,奴婢们看到皇爷为了国事都累病了,却被奸人蒙蔽,实在是不愿旁观。
所以奴婢们冒着得罪周冲的干系,向皇爷直言。”
“奴婢们一表忠心,皇爷明鉴啊。”
“好,朕明白了。”
慈宁宫又传来懿旨,去西厂锁拿周冲。
周冲不敢反抗,束手就擒。
这一番外廷都知道了,慈宁宫太监得势,要起来了。
梁大忠领着各处大档太监,去了慈庆宫外跪着,请求仁圣皇太后出面。
“太后说了,不要拿这些事来烦扰她,都走吧。”
听到宫女的话,众太监痛哭。
此番情景传开后,都知道梁大忠成了落水狗,迟早也要被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