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呢?
生前默默无闻没有半丝前程可言,死后无影无迹。
不甘心啊。
何文书这些时日,被派遣了新政课的差事,张居正告诉他是圣人亲派。
张居正不知道的是,他回家后彻夜未眠。
“咚咚咚。”
传来敲门声,何文书和妇人吓了一跳,不敢说话,害怕又是上门闹事的。
“请问何文书在家吗?”
何文书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门外沉寂了会。
“有贵事。”
“多……多贵的事。”何文书内心恍然,又不敢信,激动的语无伦次。
“天下没有比这再贵的事了。”
“哗啦。”
何文书蹦了起来,带翻了椅子,跑去大门旁开门,只见两个穿着寻常服装的人。
衣服普通,人的眼神却不普通,那一股子的傲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常人。
“我……我就是何文书。”
两人打量了何文书一眼,点点头。
“跟我们走吧。”
“好……好。”
看到何文书也不交代一声,跟着不认识的人就走,妇人顾不得失礼,喊道。
“官人,你去哪。”
何文书看了两人,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夫人莫慌,是喜事,去去就回。”
妇人跟着官人多年来东奔西走,虽然处于内室,见识却不少,早就知道这两人不是无赖子。
又见官人脸上藏不住的喜色,悄悄的对自己点了点头,就知道自己不用担心。
遂红着眼圈,向二人做了个福。
二人平日可不是这般客气,不过领了这份差事,自然知道此人要腾达了。
几人没走多久,和一群人擦肩而过。
因为有二人挡住,没有发现何文书,何文书却认出了他们,脸色立马着急起来。
“怎么了?”
“那……那些人是无赖子,吾不在家,恐惊扰内人。”
“好,我去为夫人守门,等君归来。”
何文书何时受到过这般礼遇,还是二十多年前才有的事,连忙问道,“阁下如何称呼?”
“我叫林充,我先去了。”
“吾……”后面一句定会报道,醒悟过来说不出口,羞的脸色通红。
那人不以为意,转身就离去。
这个方向,是皇城的方向,何文书虽然猜到事实,却仍然压制不住内心的彷徨,脚步发软。
终于,上了一辆马车,过了好几道门,又改步行,何文书低着头不敢看,连大气也不敢喘。
到了一个偌大的湖边,一股清风吹来。
何文书发胀的大脑终于冷静,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在湖边,外面许多的侍卫。
“何人?”
“此人是圣人要见的。”
两个侍卫交叉搜身,一个侍卫跑到太监身旁,太监点点头,又跑去湖边,到了人群外,跪下磕头。
朱翊钧丢下渔具,笑了。
“让他进来,今日要看看,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般能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