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叹了口气。
地方械斗本来是常事,奈何自己属地先犯了事,成了巡抚用来杀的鸡了,真是倒霉催的。
梯子不是军用的器械,就是普通的工匠所用的普通木梯子,堪堪搭上土墙。
但是刚搭上土墙,就被墙上的人推开,见状卫所兵不敢爬,虽然不高,掉下来轻者也是上胳膊断腿。
“鸣枪吧。”
听到武将的话,知县犹豫了。
“吓吓对方,让他们交出凶手,我们也好交差,不然上官责罚,你我脱不了身。”
只能如此了,知县点点头。
很快,一列士兵朝天放了几枪,火铳声下了对方一跳。却没想,很快城墙上也响起了鸟铳声。
武将连忙朝自家队伍看去,发现没有伤者,对方也是朝天放枪。
“他娘的,早知道把老子的炮拉来了。”
现在回去运炮,来回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他这么多人马,在这里哪里消耗的起。
本来以为是个简单的差事,不想这么难办。
“围起来吧。”
知县无奈,写了公文去省府,向布政使,巡抚等上官诉苦,请求宽限时日。
几百人人吃马嚼,需要本地供应,知县又要安排徭役运量,大军也不可能野外宿营。
见到官兵在民堡外修建军营,民堡族长愣了愣。
其实他早就想把那几个人交出去应付下算了,可是他作为族长,怎么可能开的了这个口,也没有这个威信能开这个口。
双方都坐蜡。
一方不敢硬抗,一方又进不去。
耿定向要把此堡定为乱民,地方官皆不同意,刘侃也不同意。
无奈。
耿定向写奏疏,弹劾布政使。
刘侃也不甘落后,同样弹劾巡抚。
福建清田之事还未完成,巡抚和布政使就闹出了不和,两人的奏疏都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
朱翊钧先看了福建布政使刘侃的奏疏。
“福建列县在山海之间,素号简僻,然而山川险阻,地方绵广,如近年来风俗薄恶,豪右众横,最称难治。
所处非善地,重以时艰,讵惟无远志,且无固守心焉。即有所谓卓异英贤,超出风尘之外者,亦仅以清白自守,图惟安静,苟免谤讪,如是而已。
至于任怨任事,能与斯民痛痒相关者,则求什百于千万,而绝无其人。
……
治理此地,需因地制宜,不得强逼。”
看完了刘侃的奏疏,朱翊钧又拿起耿定向的奏疏。
最后,朱翊钧招来内阁。
等众人至。
“刘侃告诉朕福建的形势特殊,说此事本应先和地方宗族通气,以理服人,使其交出凶手。
如今因为耿定向的强迫,不顾及地方实情,导致此事已不是个人的事,而是成了宗族的的事,以致于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虽地方刁民之因,实乃巡抚之责也。
诸卿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