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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蕴轻声安抚着千仞雪的情绪。
从千仞雪的只字片语中就能猜出比比东对她做了什么，林蕴心中满是怒火。
她就说比比东不是什么好人。
“姑姑。”
千仞雪压低声音，颤颤巍巍地说着，“我就是想到过去，情绪有些控制不住。”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千仞雪当然不像此刻表现出来的那般脆弱，她就是一时想不明白罢了。
她的心性高傲，以至于钻牛角尖毫无理智可言。
真要是换做平时，千仞雪才不会放任自己如此狼狈。也就是面对比比东时，千仞雪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的内心是复杂的，不知如何面对比比东。
千仞雪的迟疑表现在脸上。
林蕴摇摇头，沉声道：“姑姑会帮你的，比比东是不会影响到你。”
“姑姑可以对你保证。”
看见千仞雪难受的模样，林蕴心中是不好受啊。心中越发地厌恶比比东。
当然，林蕴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
她并不喜欢把自身的情感表现在外面，让别人猜测出自己的想法。
当然，在外人看来林蕴就是一个沉稳的人。
“不需要姑姑的保证，我就是一时间想到了过去。我和她之间是没有母女情可言的。”
“这一点我早就想明白了，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千仞雪在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趋于平静。她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会被情感所左右。
一时间的失控，是那段回忆对千仞雪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
“好。”
林蕴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而是用温柔的眼神望着千仞雪。
“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心情，我们就不聊那些让你难受的事情。”
“这些年你在天斗帝国过的如何？”
林蕴话题一转，提起千仞雪的生活经历。这些年来千仞雪因为任务伪装成雪清河在天斗帝国皇宫生活。
孤身一人的生活，这让林蕴很是担忧千仞雪。
林蕴把千仞雪当成晚辈，甚至是当成一个孩子来看待。哪怕千仞雪实际年龄要比她大。
“挺好的。”
千仞雪眉宇舒展下来，柔声道：“九岁的我刚来到天斗帝国时，雪清河对我挺好的。”
“如果不是我怀揣着目的来天斗帝国，或许我和雪清河会成为一对很好的朋友。他待人温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君子。”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我和他不可能成为朋友，只能是敌人。”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学习雪清河的一举一动，比雪清河自己还要了解他。然后在一次天斗帝国皇室狩猎行动中取代了雪清河。从此之后，我便以雪清河之名在天斗帝国生活。这些年来我做了很多事情。”
千仞雪高冷的声音掺杂着迷茫。
这些年来她也会想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呢？
为了武魂殿的利益弄死一个温润如玉的人。
听出了千仞雪话语中的迷茫和怀疑，林蕴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她们俩人此刻泡在温泉之中，露出光洁的肩膀。
两人的皮肤光洁细嫩，粘在上面的水珠子清晰可见。
两人的气息变得混乱，鼻息变得温热，气息骤然一变。
她们褪去了那份戾气，心中少了几分烦躁感。
千仞雪自言自语地说着，“站在天斗皇宫的台阶上，我有时候会想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我做这些真的能让自己感到快乐吗？”
“不过，就是一瞬间的迷茫。我很快就恢复过来，为了武魂殿，我决不能退缩。”
“我是武魂殿的少主，我本就肩负着武魂殿的责任。无论如何，这些事情是我必须做的。”
千仞雪选择跟林蕴透露心声，是因为她把林蕴当成一个可靠的长辈来看待。
这要是换做千道流，千仞雪是不会透露半分的。因为她不想要爷爷担心自己。
千仞雪不想在千道流的面前展露出一丝一毫的懦弱。
她是武魂殿的少主，天使一族的继承人。生来高贵，本就肩负武魂殿的责任，必须要有对应的能力。
“我和你一样。”
“人总是有迷茫的。”
林蕴缓缓地说着，“我有记忆开始，就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陌生。武魂觉醒为我打开了一扇大门，也让我意识到了一个全新的体系。”
“我原先认为的世界是平静的，不需要付出太多的精力就能过上安稳的一生。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武魂，还有魂师等职业的存在。魂师和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见识到了不一样的生活，我当然不甘心平凡。我想要变得强大。我曾经和你的想法一样，可我明白了，这些东西是没有用的。”
林蕴这些话就是现编的。
她才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问题。
生存才是必要的。
她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一个婴儿。重新开始学习这个世界的一切，当然不会感到迷茫。因为武道可比魂师难太多了。
她能听出千仞雪的不甘心和难受，当然想要用话语来哄着千仞雪。
最好的方法就是切身体会。
既然没有，那么就现编一个理由。
至于识破与否，林蕴才不在意。再说了，千仞雪又无法调查自己的过去，哪里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在武魂觉醒之后，我成为了一名魂师。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一名封号斗罗。”
“如今我的魂力等级为九十一级，父亲说我是全大陆最年轻的封号斗罗。”
“人生的迷茫和烦躁，都是一时的想法。若是它们阻碍了自身的发展，那么就抛弃。”
“就拿雪清河来说，他对你的确很好，但你是怀着目的来接近他的。你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算计，何来的感情。”
“就算你手下留情让雪清河活着，当他明白你的一切意图时，他会恨你，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弄死你。因为你们的利益冲突了。”
林蕴就是在开导着千仞雪的心情。
她对这件事情感到迷茫是因为她有点在意雪清河。虽然这个人死了，但是他生前对千仞雪的好还是被她记在心中。
千仞雪并非表面上体现的那般无情，相反的，千仞雪很重视感情。
重情是一个优点，同时又是一个缺点。
要不是千仞雪太重视感情，雪清河一个死去多年的人不会在多年后被她再次提起。
毕竟雪清河就是武魂殿计划之下的炮灰。
雪清河跟天斗帝国的另外两位皇子没多大区别，却又被千仞雪记在心中，不就是因为他对千仞雪有过温柔，让千仞雪记住了。
“姑姑，你说的对。”
听到林蕴的话语，千仞雪的心情好些了。
千仞雪靠在温泉边缘上，任由泉水浸透自己的身躯。温热的感觉传遍全身上下，洗清她心中的疲倦。
“我是武魂殿的少主，不该因为那一丝温柔而产生迟疑的想法。因为我们武魂殿和两大帝国是敌人。”
千仞雪压低声音，一脸认真地说着。
她认同林蕴的观点。
这要换做是她，肯定做的比雪清河还绝。
因为她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出事。
“你就是经历了太少才会觉得感情很重要。”林蕴的眼神落在千仞雪的身上，蓝色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亲情可比爱情牢固太多了。”
“我不相信爱情，更不信别人的感情，但我相信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