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修士之威,当真骇人!无须其他手段,仅凭这气势便足以随意拿捏凡人了。
感受到这无上的威慑力,迟钝如丁一刀兄妹俩也软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张家万德商行的那个伙计张三腹中不适,可此时跪在地上却连屁也不敢放,危机之下觉醒了特殊技能,竟能像气球般缓缓泄气却不发出什么声响。
瘫坐一旁的张掌柜狼狈不堪,心想自己刚刚就不该回来的,此时虽没跪下,但刚刚受伤的屁股又着了地,却是使他更难受了,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要不是张叔要在红雾森林里坐镇矿区,我今天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王家,欺我太甚!”
闻着熟悉的那不同寻常的气息,张掌柜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缓缓皱起了眉头。
……
现在事情闹大了!
流云酒家那天字号包间里,孙二娘连忙关闭了防窃听的阵法,开窗看向了下面。
“呵呵呵,你们王家真是好大的手笔,好大的威风!两个筑基期修士用来保护人,我们孙家可比不了!”孙二娘皮笑肉不笑道。
一旁的王发财尴尬赔笑了声,他也没有办法,因为王霸从辈分来讲,是他小叔。
“你这叔叔当真有气吞山河之势,年纪轻轻,修为就快要超过你我了。可惜,王掌柜没有这般气势,不然小女子今夜必当扫榻以待、为君卷帘。”
苏玉清言语也夹枪带棒,地下跪着的可有不少七大家族的人,虽多是旁系子弟和麾下门客,但王霸此举也是狠狠打了其他七大家族的脸了。
“二位何须如此,那跪下的不也有我王家的人吗?我这小叔向来任性妄为,在下也没有办法。我王多财再次向二位表达歉意,但不管怎么说不要影响咱们刚约定的盟约,是吧?”
王发财虽然酒喝多了,但依然不忘此次的终极目的——三家店铺联手占据新街市场。
“你们王家实力强劲,小女子不敢高攀,只怕是如传闻般像古家一样被你们一起吞了去。”
苏玉清说罢,理了理裙装,便走了。
“苏姑娘,传闻怎可轻信,王某至诚心意,苏姑娘当真不知?”
“别喊了,瞧你那衰样!早跟你说了,苏姑娘哪是你能觊觎的,你偏不信。”孙二娘灌了杯酒,没好气道。
“哎!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被我的才华和真心打动的。不提这个,孙家掌柜,刚刚你也不拦着点,咱们三家好不容易谈成的盟约,这下可麻烦了。”
孙二娘心知王发财是一个越挫越勇的死脾气,听了酒杯往桌上一扽,喊了句:
“送客!”
“二位心中有气,王某可以理解,咱们改日再谈。”王发财心累了,好不容易谈好的盟约,没想到说没就没呀。
他心想:
“和女人谈生意是真难呀,变脸变的也太快了些,怎么就不知道大局为重呢!”
王发财是个舔狗,不懂女人偏偏还以为自己很懂。所以他注定会在女人身上吃大亏,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吃亏竟然影响到他们王家暗中经营了多年的规划。
王发财走了,孙二娘低骂了句:
“蠢货!”
她接着离开天字号包间——甲,直接进了隔壁天字号包间——乙。
刚刚苏玉清起身抚了两下裙摆,便是暗示在乙包厢里等她。
苏玉清在这里完全换了样子,面纱取了下来,一手拍桌,一手拿着鸡腿往嘴里啃,翘着二郎腿正与一位白发大叔谈笑。
“孙姐姐,你终于来了。那个黑胖子烦死个人,刚刚他竟然还悄悄扯老娘的裙摆,真是个大傻叉!”
“张叔。”孙二娘先是给那位白发大叔行了一礼,接着把苏玉清随手丢在地上的面纱捡了起来叠好道:
“你这丫头,总是没个正形,非戴个面纱吃饭,刚刚都没吃几口吧。”
“这你就不懂了,那样效果才好呢,你没看见那黑胖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吗?来,让小女子给二娘宽衣……”
“咦,真受不了,男人真是难以理解,不就一个面纱吗,我看着酒都不香了。”
一旁张叔咳嗽了声笑道:
“哈哈哈,那酒菜虽然单吃无毒,但吃多也是不好的。老夫看着你二人从小吵吵闹闹到现在,也不知还能看多久?”
“张叔,您长命百岁,还早着呢。”孙二娘道。
“姐姐,张叔去年刚过的百岁大寿!”
孙二娘听了一拍额头,连忙道:
“哎呦!瞧我这记性,都怪张叔一点都不显老,我总给忘……”
“哈哈哈,你这丫头总是毛毛躁躁的,也不知何时能看见你嫁人哟!”
“要我孙二娘嫁人那是不可能的,在我这儿只有入赘!”
张叔听了开怀大笑。
他便就是张渡刚刚心心念念的那位张家筑基期长老了。
只不过他今天明面上是在矿区坐镇,实则是来这里配合孙二娘和苏玉清完成张、苏、孙三家计划了几个月的美人计。
“张叔,那药效果当真可靠,若那黑厮说的是真的,只怕王家图谋不小!反正他没多大用了,不如……”
孙二娘隐晦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姐姐此语甚合清儿之意,那家伙恶心死了,死缠烂打的,再这样下去我非得发疯不可。”
“小不忍则乱大谋,那梦幻丹出自秘境,效果不必多疑,他虽是王家旁系,但还有用处,此事要回报三家族长,再做定夺。”
梦幻丹实则是三颗丹药,无色无味,可以使人进入梦境之中,问什么答什么,醒来会全忘掉,而且不会有副作用。
她们刚刚分别下在酒、肉、菜里,只有三颗丹药合在一起才能发挥效用,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刚刚一个只喝酒吃肉,一个只吃菜喝酒的原因。
“楼下倒是闹腾,张叔不去管管我那位世兄吗?”孙二娘远远看着那位胖胖的张掌柜瘫在地上调笑道。
“那个丢人现眼的小鬼,正好吃吃苦头,修行不上心,偏偏醉心经商之道,实在本末倒置,烂泥扶不上墙了。”
“张叔,那你看这二人如何?”苏玉清忽地开口问道。
龙钰和王霸今天闹得很大,却正好为他们流云酒家的事做了掩护。
“王霸这小子这些年可没少乱来,不过他在同辈中的确是佼佼者,若在平常自然不会有人插手管小辈的恩怨,不过如今却是不同。”
张叔摇了摇头道:
“珍宝界已经容不下七个家族了!”
至于龙钰,他却没开口评论。
“那龙钰呢?”苏玉清却追问道,她对龙钰的确兴趣颇丰。
“修行之道,胜者为王,趋吉避凶方为正道。此子锐气虽有但过于张扬,未入修行便敢行常人不敢行之事,身上气运迷离,福祸难测,虽有英才之资,但多半早夭。”
一旁孙二娘听了,顺嘴问了句:
“那若是不夭亡,又当如何?”
张叔呵呵一笑,抿了口茶水道:
“飞龙在天,势不可挡也!”
巧也不巧,就在此时,原本被王霸和两位筑基期修士气势所压的龙钰,突然发出一声暴喝!
吼!!!
一声龙吟忽发,风云瞬涌。
王霸只觉身边天崩地裂,楼阁摇晃不定,黑云涌至,天色大变,似蕴有雷霆。
整个天空被黑云压住,一时望不到尽头。
两位筑基修士的护卫心下大骇,俱皆不受控制后退几步,喷出一口老血便晕厥了。
至于其他人,大多连发生什么也还未清楚便失去了意识……
这一声吼声如同巨石入水,带起了一阵阵的波澜。
即使新街店铺内有阵法保护,震动的波澜仍以一种特有的频率,传遍了整个新街,并迅速向外扩散。
龙吟塔天字阁里,一位正盘坐修炼的白衣男子感受到了这一波动,缓缓睁开了眼。
一道传音送出,只两息的功夫,这个许久未开的天字阁便进来一人,那人神色惶恐,连忙给自家掌柜报告了楼下街上发生的种种事。
提到龙钰时,那人还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白衣男子的脸色。
只见白衣男子神色如常,淡漠地回了句:
“无趣。”
白衣男子闭上了眼继续修行。
另外一人也识趣地出去了,他太明白自家掌柜的性格,二十年了,不是在修行就是去修行的路上。
“修道无情,算了,你是亲二舅都不管,我这堂舅还是不掺和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