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眼里,也只有张铭能够压服流寇。
“可是,这和我方才对流民所言不同,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
张铭却又皱着眉头说道,看起来很是担心。
陈宗楷笑道:
“那就有劳铭哥儿,再去与他们商量。想来有你去说,他们多半也会同意。”
众士绅也跟着劝说张铭,仿佛离开了张铭,谁去都不好使似的。
于是张铭只好“勉为其难”的再次出城。
在城楼上的人看来,张铭这次似乎遇到了麻烦,和那些流寇说了半天,期间还有人情绪激动的说了些什么,引得流寇们有些骚动。
“不会再有反复吧?”
“但愿此事能成。”
“只要流寇肯去山里开荒,老夫宁可捐些粮食,助他们熬过冬天。”
“也对,否则流寇出没,你我皆不得安宁!”
众人议论纷纷,倒是陈宗楷沉默不语,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等到张铭终于回来,众人纷纷问道:
“如何?流寇不曾反悔吧?”
张铭笑容灿烂的拱手道:
“幸不辱命!”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张铭紧接着话锋一转:
“然则开荒不易……”
“无妨!老夫愿助百户一臂之力,捐粳米五十石!”
有个老举人立即说道。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附和,你一百我八十,很快就凑了五百石粮食,至于开荒所需农具、铁器,自然也满口应承下来。
张铭一脸感佩道:
“诸位先生高义!实乃地方之福!流民之福!百姓之福!”
“此番若非诸位先生,非但县城不保,便是城外的流民,多半也会惨死于城下。”
“此举活人无数,义在千秋,福泽子孙,必将青史留名!”
众乡绅被他夸的不禁有些飘飘然。
有人甚至扪心自问,我有张百户说的这么好吗?
“事不宜迟,不若现在便将粮食集中起来,也好让流民们见了,心中有底。”
张铭趁热打铁,满脸诚恳的道。
众士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情愿的?
何况这些粮食,之前就已经捐出来招募乡勇,若是流寇愿意去开荒,也就用不着粮食去养乡勇了。
不过张铭可没把这些粮食搬到流寇营中,而是让他们自行推举数人,来县城里验看。
其中就有那个秀才军师。
其实并不是所有流寇,都愿意投降。
有些罪大恶极之辈,又或者本来就是不事生产的地痞无赖,见势不妙都纷纷溜了。
对于这些人,张铭也没有刻意为难,甚至有意放纵其离开。
因为他要的不是这些家伙。
乡勇们暂时还未解散,这也是张铭的意思。
至于留下来的流寇,则被张铭安排先给城下的尸体收尸掩埋,然后返回营中等待粮食救济。
“今夜宿于城外?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听到张铭说要去流寇大营,陈宗楷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妨,有兄弟们护卫着,当不至于有太大危险。”
张铭说完之后,低声对陈宗楷道:
“今日之事,实不得已为之。”
陈宗楷有些感慨道:
“用些手段倒也无妨,吾官场沉浮数十年,方才悟出这个道理,你已做的很不错了。”
“不过你这般做,隐患甚大,你可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