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荣没搭话。
郭天爵越说越生气,“你想娶冯国用的女儿当儿媳妇想疯了吧,你和他是平级,都是小明王封的平章政事。”
郭天爵自说自话,怒火中烧,“一口一个上位叫得还挺亲,他为什么自称吴国公?还不是为了防着你?”
看破不说破,是一种智慧,很显然,郭天爵,还差点儿火候。
“咱是真心敬重,不是为了邵佐的婚事”,邵荣缓缓开口道,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走着瞧吧,他能让邵佐顺顺当当地把冯钰瑶娶进家们?指不定使什么绊子呢?你那些心思他能看不透?”郭天爵气急败坏。
“我有什么心思?”邵荣猛地起身,拂袖而去。
“不识好歹,狗咬吕洞宾”,郭天爵低声骂了两句,摔门而去。
朱元璋出门时带走了亲信侍卫,今天在白虎厅当值的两名侍卫是赵继祖的部下,赵继祖是邵荣的心腹爱将,所以郭天爵才敢肆无忌惮,大放厥词。
听雨轩内,子薰和他面面相觑,无声对视。
他喝了杯热茶,手里握着汤婆子,身体渐渐缓和过来,呼呼睡着。
子薰给他盖严被子,坐到书桌前整理文书。
天色渐暗,文英找了过来,说旁氏等着急了。他睡得正香,子薰让文英先回去。
他一直睡到半夜,子薰不敢点蜡烛,一是怕打扰他,二是不想引人发现。
屋内一片漆黑,子薰守在他身边,手里拿着火折子,准备随时点燃蜡烛,子薰片刻不敢打盹,等他醒了,就立马回长乐阁。
“子薰,水”。
终于醒了,子薰连忙起身,点亮蜡烛,迅速倒了杯热水,要扶他坐起来。
“不用扶,好多了”。
就着昏暗的烛光,子薰仔细端详,他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
回到长乐阁,吩咐旁氏快点儿上饭。
中午饿了一顿,两人埋头干饭,狼吞虎咽,盘子很快见底,最后子薰又吃了碗鸡汤馄饨塞缝儿。
谁也没开口,就好像从未听过郭天爵在白虎厅说的那些话。
他不说,子薰也不问。
第二天,子薰醒时,他已经走了,在床头的桌子上留了纸条“昨天没去成,今天得再去,耽误不得。”
他夜里睡得安稳,身体差不多已经恢复,子薰倒也不担心,吃了早饭,仍去听雨轩工作。
郭天爵在白虎厅外面的空地上跟长枪军一名将领在学舞枪。
子薰目不斜视,径直去了听雨轩,经过白虎厅门口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今日当值的侍卫仍是赵继祖的部下。
不知过了多久,郭天爵的声音响起。
“大清早,我就罚了两名宿卫,你说你半夜三更不在家睡觉,去小寡妇家偷看人洗澡”,说着放浪地大笑起来,他得意洋洋地望着听雨轩的方向。
子薰知道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只淡然一笑,继续工作,丝毫不受影响。
可是郭天爵意犹未尽,说出更下流的话来羞辱子薰。
“城东头王地主家有一个小妾,养了好几年生不出孩子来,给发卖到红袖楼,到了那儿,把裤子一扒……”
郭天爵正欲说出更污秽的话来,突然进来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