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后来俺瞧见那女的又被救了。”钓鱼人拍着胸脯说。
“救上去了?”我和白静静面面相觑,结果让人大吃一惊。
“对。”
“有没可能她后来又掉下去了,只是你没看到?”
“不可能,俺每次来都待上大半天。”钓鱼人肯定地说道。
“如果那男的让你再见一次,能成功认出对方吗?”我很谨慎地问道。
“因为俺是远视眼,只要见着人,肯定给你认出来。”钓鱼人憨笑着说。
“好。”我转过头问白静静,“你身上有带雷宇的照片吗?”
白静静摇了摇头:“没带,照片全都存档警局了。”
白静静话音刚落,我的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程华龙。
“阿龙,有啥新发现?”我接通电话问道。
“我们用了抗人类毛的血清反应法进行鉴定。”
“结果如何?”
程华龙沉默良久之后才说道:“结论是兽毛。”
我让钓鱼人留下联系电话,便迅速带着白静静离开河岸,火速赶回警局。
白静静将收集的球鞋和沙石给程华龙鉴定,我把雷宇的照片发给了钓鱼人。
“怎么样?”等待许久,我才见到程华龙从实验室出来。
“鞋子跟血液确实属于死者。”程华龙回答道。
我听罢长叹一口气:“可眼下情况就变复杂了。”
“有啥不对劲的地方?”秦烟雨一脸不解之色。
“据我的调查,雷宇和死者曾发生过争吵,可没杀人嫌疑。”我将在河边调查到的线索一一道出。
“女死者是在雷宇走后才掉入河内?”
“对,从目前仅存的线索来看,凶手确实另有其人。”
“天哥,我也检测完了死者手中泥沙的硅藻类型。”程华龙插了一句嘴。
“结论怎么样?”
“跟打捞处的硅藻类型有差别,分析硅藻类型后,可以确定为落水处。”程华龙说道。
“这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需要你来说?”白静静直接补刀道。
“不是,我意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程华龙摆了摆手说。
“什么现象?”
“我们上次的尸骨案曾使用过,硅藻是一种单细胞的水中浮游生物,具有坚硬的硅质(二氧化硅)化的细胞壁,壁外皮有各种花纹,细胞内有一个核和多个黄褐色的色素体。所以,硅藻的细胞壁有很强的抗腐蚀能力,这是我鉴定硅藻的基础。”
“这些连我都知道,赶紧说正题。”白静静说着,举起了她的拳头。
“你别急。”程华龙换了换气,继续说,“生前溺死的过程中,硅藻会随溺液进入呼吸道,然后通过肺泡壁进入体循环,而遍布全身许多脏器。”
“你是说?”秦烟雨好像有点明白程华龙的意思了。
“你们过来看一下先。”程华龙神秘兮兮地带着所有人进入实验室。
“看什么?”
程华龙放了两台显微镜在实验台上:“第一个是死者泥水中测出来的硅藻,另一个是内脏中的硅藻。”
秦烟雨听到程华龙的话,赶紧冲过去将视线分别放在两台显微镜上。经过详细的对比之后,显微镜下显示出完全不同的硅藻类型。前一个条状点状居多,后一个相对较少,结果却以矩形和椭圆形居多。
“通过上面的显示结果可知,死者并非溺死在河中。”程华龙道出最终结果。
就在此时,我也接到钓鱼人的电话,他确认那天自己所见的男人就是雷宇。
“你能确定死者内脏中的硅藻类型源头?”我挂断电话赶紧问程华龙。
“能,我经过调查,只有死者小区中的自来水最符合。”程华龙回答道。
结果,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王明,短信内容为:雷宇的住所早就转租了!
我把手机收好,这个消息让案子有了新的突破口,命令道:“我们立刻去雷宇的新住处!”
后来,我们在雷宇的新住处里发现了大量死者的血迹,还有袭击头部的碾面棍。
最终,在我和王明接连不断的高压审讯下,雷宇无法承受压力而选择招供。他说是自己沉迷于赌博,差一把就能赢回来时,女死者却说没钱了。一气之下,雷宇就对她拳脚相加,还将她的脸往水盆里塞。谁知道,一不小心就将人给溺死了。
雷宇为逃避责任,他一天清早秘密将女死者抛尸河中。后来,他意外发现有钓鱼男子这个目击者,他就联合一个朋友穿着女死者的衣服演一场戏,想借此逃之夭夭。不过,他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小伎俩被水中的小硅藻给拆穿了。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雷宇做了坏事必然难逃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