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工具箱放回原处,看着秦烟雨问道:“烟雨,你的分析报告出来了吗?”
秦烟雨点了点头,把刚从打印机里打印出来的报告递给我说:“老大,你自己看吧,单从相关的指纹化验报告上来看,拿菜刀行凶者是高风,但点煤气的人却是梁玉,你经过解剖尸体之后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有发现,经解剖才确认高风是死于氰化钾剧毒,而且此人酗酒成狂,我解剖时在他的胃里发现了残余的白酒,而且他还有家暴的恶习,梁玉身上有被其用重物殴打的伤痕。”
秦烟雨想了一阵子才继续道:“老大,那这一切就都能说通了,高风是个爱酗酒的家暴男,酗酒之人一般天天都要喝酒,梁玉必然是料定了高风会喝高,所以才敢投毒,因为高风只有在完全喝醉的情况下才会毫无防备误服氰化钾。”
我一听也觉得不太符合常理,便反问道:“烟雨,听你的意思是高风喝醉之后想对梁玉家暴,然后他打完梁玉之后,又才喝下了梁玉投放的氰化钾?但这样一来完全说不通,高风都喝了毒药了,那煤气是谁点燃导致爆炸的呢?再者如果梁玉铁了心要杀高风,投毒成功就达到目的了,完全没必要把自己和她女儿的性命也搭上去吧?”
“确实,这样一来也说不通,不过那个打火机碎片上我提取到了梁玉的指纹,由此可证点煤气的人必然是梁玉。”随后秦烟雨话锋一转,又继续补充了一句,“还有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那把菜刀上面只有高风的指纹,通过这一点能肯定高风当时绝对是喝高了,在醉酒的状态下想拿菜刀行凶杀人,因为你在他的胃里也发现了大量残余的白酒。”
就在我跟秦烟雨二人都一头雾水的情况之下,程华龙一边敲击电脑的键盘,一边插话说道:“天哥,我不久前联系了电信公司那边,特意调查了一下梁玉近期的通话记录,发现她最近一直再跟本市的一家专业的脑科医院联系很频繁,莫非梁玉是患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疾病吗?”
我听罢觉得案情可能会有新的转机,毕竟正常人谁会频繁联系脑科医院呢?我便立刻下令道:“脑科医院?阿龙,你赶紧打电话给脑科医院那边,调查一下梁玉的病情,最好能拿到她主治医生的联系方式,我要跟梁玉的主治医生聊聊。”
不出一会,程华龙就跟医院那边沟通好了,然后拿到了梁玉的主治医生李若离的电话。
我拨通李若离的电话后,对方接通了电话,我便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好,李医生,我是市局的警察,我的名字叫许皓天,请问梁玉是不是你的病人?她患了什么病能跟我详细说说?”
李若离在电话那头先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对我说道:“许警官,我治疗的这病人梁玉情况很特别,她其实是个苦命的女人,她来问诊的时候就已经是脑癌末期了,外带她长期遭受家暴跟冷暴力,导致其性格大变,并且隐隐还极为厌世和有严重地自杀倾向,但她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来找我复诊,许警官你能联系上她?”
“李医生,梁玉以后都不能找你复诊了,因为她点煤气自杀了,一家三口都死了。”我极为悲伤地说出了这句话。电话那头的李若离医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又长叹了一口气,丢下孽缘二字后便挂断了电话。
从李若离挂断电话这一刻起,这宗离奇的火锅店煤气爆炸案就此告破,可案情却是那么的耐人寻味和讽刺。这个叫梁玉的苦命女人患了脑癌,而且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了,还长期遭受高风的家暴。梁玉因经受脑癌的折磨导致整个人的性情大变,胆子自然也大了不少,所以先投毒杀害了高风。后来梁玉多半又觉得自己生而无望,不想女儿独自活着孤苦伶仃,便用打火机点燃了火锅店里的那罐煤气,带着女儿梁小燕一同离开了人世。
我将李若离医生的话完全转述给鉴证科的成员们听,众人听完皆是唏嘘不已,但归根到底还是家暴导致了这场悲剧。我正想继续往下分析一下梁玉的犯罪行为,突然鉴证科办公室的门,不知被什么人给用力推开了,我定眼一看来着居然是王明。王明显然是跑过来的,此刻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喘气,片刻后他对着我和三位组员大喊道:“阿天,大事不好了,裁决者的犯罪预告再临了!”
听见这话,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我自然也瞧见了他手里还拿着一份跟上次那个爆炸预告一样的信纸,显然是裁决者组织又给他发了最新的犯罪预告。我已经无暇继续分析梁玉的犯罪行为了,快步朝着不远处的王明走去。我从王明手中拿过那张信纸,瞧见纸上画着几把黑色的手枪和一张人民币,在二者的中间是Death这个英文单词,翻译过来即为死亡的意思,而落款处写着裁决者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