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强用手挠了挠后脑勺,面露尴尬之色答道:“警察同志,我这人因为烂赌欠债又特爱喝酒,我表妹其实早就跟我断绝亲戚关系了,最后一次见她是啥时候我真记不清了,你也知道爱喝酒的人记性都特别差。”
“章强,那你可知道你表妹生前有跟什么人结怨或有起过冲突吗?”我紧接着追问道。
章强先是偷偷看了一眼岳海洋,然后才说道:“我就知道她因为跟岳少爷分手那事哭了好久,反正平日里她也不会轻易与人结怨,我们老章家的女娃子都是老实人,天生的好脾气和好性格,警察同志,咱们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敏敏她到底咋了?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我也不想瞒着你们,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要调查章敏被杀之事。”我说出这话时也开始暗中观察岳海洋跟章强的面部表情。但这两个人的表情可谓天差地别,岳海洋面露吃惊和悲伤之色,而章强的面部表情依然平静如水,仿佛这件事他早就知情了那样,丝毫不吃惊和意外。
良久之后,章强才很激动地冲我大喊道:“许警官,你们一定要抓到杀人凶手,替我表妹章敏讨回公道,如果让我知道是那个龟孙子敢杀我表妹,我绝对会把丫给暴打一顿,可怜我表妹自幼爹妈便早死了,如今连她自己也去了。”
我赶忙出言安抚道:“章强,你先冷静一下,章敏的案子目前还在调查阶段,我们警方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因为你表妹的尸体是在一个公厕的墙里被人意外发现,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了,基本上认不清真实面目了,我们也是凭借她身上的工衣字样,才成功找上门来,所以我希望你能提供一下你表妹的照片给我们看看。”
章强先是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而后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台黑色的手机,解锁之后调出一张他跟章敏的合照说道:“警察同志,这是我和表妹唯一的一张合照,我该怎么把照片发给你呢?”
我让他把手机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下了他跟章敏的合照,拍完后又把手机装回裤袋中,并很严肃地说道:“章强,你近期暂时不要离开本市,章敏的案子但凡有什么新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没问题,我就在厂子里待着,你们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找我。”章强收好手机点头道。
“那就暂时先这样吧,我们还要赶回去分析和勘验章敏的尸体,希望能在尸体上发现新线索,早日查出杀人真凶。”说着我便起身了,跟岳氏父子和章强告别,连同鉴证科的三位成员一起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我们一行人很快就走出了厂子,我把车钥匙递给程华龙,然后才各自陆续坐上了车。
“天哥,现在你是打算先回局里解剖还是怎么着?”程华龙把控着车子的方向盘问道。
“阿龙,咱们先回局里深度勘验章敏的尸体,我会通知王明派人来这里,暗中监视这个叫章强的家伙,看看他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我总觉得章强这个家伙有点古怪,他之前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反常了。”我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程华龙说,当然同时也拿出手机,将之前拍的章强跟章敏的合照发给了王明,让他立刻派人到星泰玩具附近进行全天候暗中监控章强。
程华龙很快就发动了车子,坐在车后座的白静静率先安耐不住,她小声发问道:“天哥,你现在是怀疑章强那个赌鬼杀了章敏?但章强是她表哥呀,毕竟二人还是亲戚关系,有啥大仇非要杀人不可呢?”
我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树木,很平静地说道:“这个估计只能等章强自己来告诉咱们了,静静,因为你永远不了解一个赌徒扭曲的内心世界,在赌瘾发作时想赌博的那种癫狂感,赌徒们为了能有钱去赌,甚至可以去偷去抢去杀人,赌博就像中了魔鬼的诅咒那样,能把人内心的罪恶无限放大。”
此时秦烟雨也插了一句嘴道:“既然如此,我回局里后也想办法查查章强的财务状况,以及章敏生前的财产情况,看能不能从这方面获取一些意外的线索,当然如果王明监控章强时能有发现自然最好,因为老大在章强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希望这颗种子能快点萌发吧。”
白静静此时反而不明白了,她歪着脑袋反问秦烟雨道:“烟雨姐,天哥啥时候给章强种了种子?按照我说就不该告诉章强章敏被杀之事,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偏偏天哥当时一股脑全都说了,让章强这家伙心中有了防备。”
秦烟雨反而笑着摇摇头,她朝白静静解释道:“静静,这你就想错了,老大本次玩的是一种攻心之术,如果章强这家伙做贼心虚,定然会想办法打听或者重返案发现场观察情况,因为明明是被封到了公厕水泥墙中的尸体,为何会突然暴露于世呢?这类凶手是初犯没啥经验,自然也怕会留下残余痕迹在现场,告诉他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先乱其心,好让其主动露出马脚。”
“知我者,非烟雨莫属,正所谓三十六计攻心为上,反正鱼饵我已经放出去了,就看章强这条大鱼今晚会不会主动咬钩了。”我的眼睛依然望着车窗外的景物,但内心深处最担心的还是裁决者组织的犯罪预告,想到此处我又拿出手机给ZERO打电话,结果还是处于没人接听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