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徐拉开1号解剖台上的裹尸袋,很快整具尸体就暴露在了强光之下,将裹尸袋取下丢到一旁。鉴于罗富贵身上有多处骨折的情况,我为了不过度破坏尸体的完整性,便右手持刀采取Y字形切开法,成功切开了死者的胸腔。当其胸腔被我用解剖刀切开的瞬间,里头仅剩不多的血液便一下子涌了出来,这种场景看起来很是诡异。
白静静见状赶忙拿起相机拍摄涌血场景,她相机发出的快门声响彻整间解剖室,拍完之后还不忘开口问我道:“天哥,为啥你给死者开胸后还会涌出这么多血液来?按道理来讲死者身上的血液不是早就该流干了吗?”
“静静,这种属于血液沉积的情况,因为死者死后身体停止了血液循环流动,有一些血液因受伤外流,还有一些部分没受伤,血液便会停止流动,因为那个时候死者已经死了,身体机能正逐步减退,从而导致了血液沉积到内部器官组织里。”我指着罗富贵还算完好的五脏六腑解释道。
但我发现死者罗富贵的肝比正常人少了一些,便又对白静静说道:“静静,目前能确定死者生前动过肝切除手术,看来死者肯定是患了肝脏疾病,这种情况就算动过手术,也要长期服药进行调养,可我们在车上并没发现药物,死者的身上同样没发现药物。”
白静静睁大眼睛,试探性地反问我道:“天哥,你怀疑是有人换了罗富贵的药?”
我没有回答白静静的问题,而是直接再度重拾解剖刀,轻轻划开了罗富贵的胃,结果胃部被划开的瞬间,里头居然空空如也,没有食物残留,也没有药物残留。白静静一看顿时就明白了,她用相机拍了胃部的特写照。我又仔细从头过了一遍,发现罗富贵身上确实没别的致命伤了,才下了最新的推断。
我看着白静静道出心中的猜测:“静静,我怀疑罗富贵是没法服药,才把车开到了山底。”
白静静微微颔首,接茬补充道:“那眼下只要查出来,谁能接触到药,就能揪出凶手了。”
我没说话朝白静静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将解剖刀给清洗干净,重新装回法医工具箱里。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罗富贵的尸体,整个解剖工作到此结束,我与白静静摘下自己的口罩跟手套,丢到了一个垃圾桶里。然后,白静静开始关闭解剖室里的设备,我单手提着法医工具箱,与白静静一同重返鉴证科的办公室。
结果我还没走到办公室,裤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暂时停下脚步,把手里的法医工具箱递给白静静,摸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来电人是王明。
我赶忙接通电话,王明直接开门见山道:“阿天,技术队那边检测出结果了,确实发现有人为破坏宝马刹车系统的痕迹,看来咱们俩很有必要走亲自走一趟富贵家具厂了,罗富贵的死估计不简单。”
我对白静静摆了摆手,示意她拎着我的法医工具箱回鉴证科去,然后又对电话那头的王明说道:“好,我这边解剖尸体也有了一定收获,经解剖发现罗富贵曾动过肝脏切除手术,这种手术注定是要一直服药调理的那种,可我们在现场和死者身上都没发现药,显然是有人拿或换了罗富贵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