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李林甫交谈时,李林甫次次都摸准了他心里的想法,并先说了出来,仿佛神仙一样洞察先机、无所不知。
安禄山对李林甫了解不深,听说李林甫乃是儒道修士,以为这是儒修的一种神奇手段,心里对他更加敬畏。
时下是隆冬,虽然在叶法善的施法下不再那么寒冷,但终究是冬季的天气,可身为开元境武修气血雄厚的安禄山,却惶恐得汗流浃背。
见此,李林甫语气温和地问安禄山是不是怕冷,在安禄山支支吾吾的回答中,领他到烧热了火盆的中书厅就座,并把自己的披袍盖在他的身上。
“安节度若是冷,大可直言,我家中虽清贫不富裕,但几件袍衣还是有的。”
安禄山正想拒绝,他明明是吓得发汗,哪里有冷还出汗的?你还给我添衣服穿,这不是胡闹么。
而李林甫则自顾自地说道:
“只是家中的衣服都略有些瘦小,不堪安节度穿戴……罢了,安节度多年来屡立战功,岂能不以熊罴是裘相赠呢!”
话音刚落,一道才气显化,安禄山身上顿时多了几身熊皮大衣,把他裹得跟一只真正的公熊一模一样。
安禄山目瞪口呆,李林甫又继续道:
“熊罴是裘只能抵御外寒,烈酒才可消除心霜,安节度,赔老夫饮一杯如何?”
在李林甫温和的声音中,又是一道才气掠过,两人身前瞬间出现了一张桌案,案上两盏酒杯,一壶热酒,酒壶边缘还微微冒着热气。
“这等手段……这是……微言大义!”
安禄山再怎么不了解儒修,也知道微言大义,那是儒道七境大儒境修士的标志!
谁又能想到,李林甫,当朝右相,居然是一名大儒境界的儒道高修,堪比崇玄署的天师级道士!
而皇帝李隆基竟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李林甫只是个境界低下的儒修,从未对他有所
看着安禄山震惊的样子,李林甫乐呵呵举起一杯酒道:
“怎么,安节度不愿与老夫共饮?”
“……岂敢,岂敢。”
在李林甫一系列软硬兼施的言行手段下,安禄山心悦诚服,欣然接受了对方的披袍,弯着腰捧起酒杯与李林甫共饮。
觥筹交错之间,他开始毫无顾忌地喊李林甫十郎。
俨然被李林甫彻底折服了。
今后的日子里,安禄山甚至都不敢亲自入朝,开始假装身体有恙,让亲信刘骆谷替他去朝中的打探消息。
刘骆谷从宫廷回来后,向安禄山汇报情况,安禄山都会先问:
“十郎何言?”
若刘骆谷回答李相有好言,安禄山就喜得一跃而起,蹦跳不止。
如果刘骆谷只说“大夫须好检校”,安禄山就反手撑着床,哭丧着脸道:“阿与,我死也!”
可以说短短几日之间,李林甫就做到了从心理上对安禄山的绝对压制,令其完完全全地臣服于自己。
而通过李林甫家里镜子的镜灵看到这一幕的苏鹤,也惊得目瞪口呆。
“就这么几天,安禄山居然就臣服了……”
一旁,同样完整地观看过一切的上官婉儿则轻声道:
“这就是李林甫的手段,安禄山的那点政治伎俩,在他面前,好似幼童一般。”
李令月则撇撇嘴,挥手令镜灵沉睡下去。
镜灵乃是李令月施展灵宝道道法——太清六甲通灵诀而唤醒的器灵。
也是因为李林甫身为七境大修士,太过于自信,并未如皇帝以及其他重臣那样,提前施法抹除家中一切器物的灵性,才被李令月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