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的弟子玄觉也很赞同师兄的话,有些不忿道:
“终南山那群牛鼻子道士,一向看不惯我等佛门中人,师父就算是帮了他们,也落不到一声好,弟子以为,就该让他们吃些苦头!等那帮目中无人的道士们肯低头来求的时候,我等才能出山,否则永远不会助他崇玄署除一只妖兽!”
慧能闻言,脸上的笑容消散,当即皱眉斥责两个弟子道:
“不可胡言!崇玄署镇守开南城,是为天下黎民拦阻妖兽兽潮,仅最近一百年内,在与妖兽之战中就折损了玉衡境以上道修将近三百余人,天师级道士四十余人,九位护国天师。如此惨重的代价,才保全了百姓不受兽潮侵袭,全天下的人都应心存感恩,岂能因崇玄署的地位而否定其功绩?”
神会被师父一顿训斥,脸色微红地低下了头。
教训了神会后,慧能又对玄觉道:
“玄觉,你近来修习《坛经》,难道不知经中有言‘于自性中,万法皆见;一切法自在性,名为清净法身’么?汝眼中只有一时意气与虚荣,如何能清净法身,心性不净,怎能佛性自有?”
玄觉也垂下了头,但眼中仍有不忿之色。
眼前的弟子心中仍有不服,慧能对此当然心知肚明,但他此刻要远行,无暇专一对其教导,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六祖最为喜爱的弟子怀让执礼对慧能说道:
“师父放心去吧,法泉寺及禅宗诸事,弟子定会尽力办妥,师父勿忧。”
慧能欣慰地点点头,背上怀让给他准备好的一个小包裹,手里握着一根半曲半直的树枝,推开了法泉寺的寺庙大门。
临行前,慧能最后一次叮嘱怀让及众弟子道:
“我走之后,汝等务必潜心修习《坛经》,勉力修炼,有漏网之妖兽至岭南道者,寺内须得派僧人除之,纵然不能像崇玄署那样护佑天下,我禅宗也应尽力扶保一方百姓。”
“我此行如若不能回来,七十年后有二菩萨现世于东方,一出家,一在家。共同跨入佛门九境净土境,兴化禅宗,缔缉伽蓝,昌隆法嗣。”
“若此行我顺利归来,将彻底完善《坛经》的最后一部分,届时,三年之内,我便能破境净土,发扬禅宗教义。”
言罢,慧能辞别了法泉寺众僧,独身一人下山,向西而去。
……
……
南疆西北之地,翻过了大雪山,又行了大概数百里路,一个小山峰之上,阁罗凤手指着远方的一座城池,兴奋道:
“到了,就是那里,那就是大秦婆罗门国的都城!”
说着,他便迫不及待地拽着苏鹤要继续赶路。
苏鹤灵敏地闪过了阁罗凤抓过来的手,看着对方一脸愕然的表情,笑道:
“不急,不急,南诏王殿下,某还有一事心中不明,想请阁下赐教。”
阁罗凤咽了一口唾沫,贻笑道:
“壮士何必心急呢,等进了城再问也不迟啊……”
“迟,迟得很呢。”
瞧着眼前阁罗凤那张随着心中怀疑而显得愈发不真实的脸庞,苏鹤悄然取出法宝古剑清影握在手中,轻声问道:
“我闻南诏之人信奉自然神灵,十年之前,殿下还在西洱河边的点苍山神祠与我大唐使臣举行盟誓,以天、地、水三大自然神与五岳四渎之灵为誓约,两国永结盟好。”
“缘何十年过去,南诏王殿下竟只字不言南诏当地信仰,反倒对千里之外的婆罗门国佛门如此了解,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