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面具后方传出。
“丢失本座赐下的人脸,让若耶溪福地落入他人之手,一月时间都没能攻破龙瑞道宫,如今竟又向他人献上血契,对同袍下杀手,真是好胆色。”
这一番话把众天魔听得面如土色,浑身战栗不止,而魔祖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直接宣判了他们所有人的死刑。
“而常山据点的天魔,居然连这十个废物都敌不过,如此无用之徒,留之何用?”
话音刚落,半空中几滴血气掠过,在场所有的天魔几乎是同时咽气,尸首无力地倒地,魂魄尽散,阴魂连进入阴间冥府接受十殿阎罗审判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血契之法,执掌血契者就如同捏着所有人的命门,一念之间,即可令魔修们灰飞烟灭。
苏鹤也感觉到,在天魔二天魔三等人殒命的那一刻,他藏在空明玉手链里的那十道血契也悄然消散,失去了原有的效用。
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那边满地的尸体,苏鹤难以置信地抬首望向那空中的魔祖,心中疑惑与震撼交织在了一起。
那可是七境魔修啊!纵然办事不力,也不至于直接斩杀了吧!
即使在天下大宗和佛门各派乃至终南山,对于门下犯了重罪的七境修士,往往也都是以处罚为主,很少有直接处死的情况发生。
更何况,即使不算那两个在内斗中率先死亡的倒霉鬼,此刻魔祖杀的,也是足足十八位七境高修啊!
天下哪一家宗门和势力敢如此挥霍?就因为办事不力,而直接灭了七境的修士?
苏鹤原本以为出现在这里的二十个七境天魔,是天魔盟蛰伏多年精锐尽出的结果,因此他才会与上官婉儿商议后,决定控制那误入若耶溪小千世界的十个天魔,以借机削弱天魔盟的力量,甚至将这十个七境修士为我所用。
但当见到魔祖对麾下一众天魔们的态度,苏鹤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心里对天魔盟的警戒感骤然飙升到了极点。
如此轻描淡写、毫不在意地随手处死十八位七境天魔,足可见魔祖对天魔数量的减少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天魔盟在大唐各地蛰伏的七境红袍天魔绝对不止这二十个,极有可能前者的两倍,三倍,四倍,甚至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要知道,终南山上也仅有十二位天师坐镇,七境修士这种宛如一门宗派定海神针的存在,天魔盟内不知藏有多少!否则魔祖不会显露出这样的态度!
苏鹤心中惊惧,脸上则毫无表情,心神一动,剪彩刀落到负于身后的手中,双手不动声色地于刹那间剪彩出了一只穿山甲。
穿山甲无声无息地钻进了苏鹤脚下的土里,开始不辞劳苦地万里迢迢向长安奔去。
这只穿山甲中承载了苏鹤对此间发生之事的描述,并叮嘱李令月与上官婉儿一定要严查大唐朝廷以及各州县官署里的魔道细作,否则大唐社稷顷刻间就会有倾覆之危。
至于苏鹤自己,在意识到天空中的此人是魔祖之后,他就已经放弃了生还的念想。
相跨两个大境界斗法,他实在是没有半分获胜的可能。
凌空站立在天上的魔祖似乎对苏鹤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浑然不觉,苍老的声音依旧是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波澜。
“交出那张人脸,本座可以给你一个入天魔盟的机会,否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