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丞急道:“阿谪,我对你的这份心思,你当真一点都没有察觉,一点都不在意吗?”
连谪经历了东大陆的一切。
不论连谪承不承认。
他都被君肃凌扰乱了心神了。
君肃凌是恩人,是主公,是君主,是伴侣,更是囚困他之人。
连谪知道,
这一辈子,他恐怕再也不会对旁人动情了。
崔丞仍旧乞求着:“阿谪,你可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不要这样对我……”
而连谪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
崔丞思索间。
只听面前响起开门声。
连谪一脸苍白的走了出来。
屋内,连澈跪在地上,一脸泪痕……
连谪看了眼神色复杂的崔丞。
对崔丞道:“我有话想问你……”
连澈在屋里朝着连谪喊了声:“哥哥!”
连谪面无表情的说:“在这里等我!”
随即关上了门。
连澈看着在自己眼前关上的门。
颓然倚靠着门扉倒了下来。
连澈此刻只觉得浑身泛冷。
比那日,自己身为夙命,被连星夜扔到越江吟脚边。
耳中听着越江吟残忍的话语后,
一颗心还要冰冷几分。
一滴泪从眼角滑下,再无痕迹。
屋外连谪和崔丞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连谪站在客栈的阳台上,
看着夜色下寂静的巷末。
黑暗的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
清冷的月辉洒落而下。
连谪转身看着崔丞,问道:“我爹在哪?”
方才,连澈支支吾吾不肯说连星夜的去向,
最后说了句是连澈自己害死了连星夜。
连谪本就无法接受自己的弟弟竟然就是从前让自己差点身死的罪魁祸首。
而今连自己父亲都因为连澈身死。
连谪实在无法接受这双重打击。
崔丞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庄主去了一次京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而藏剑山庄传出的消息,是庄主在京城失踪了。”
连谪又道:“因何失踪?”
崔丞道:“听闻是二少爷被大宁太子所困,庄主想要带他走,回来的途中,遭遇伏击,跌落山崖,生死不知。”
连谪闭上了眼睛。
回想方才在房中连澈那一声声一句句“是我害死了爹”的话语。
连谪捏紧了拳头。
崔丞安慰道:“阿谪,从前,我也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如今,却又出现在我面前,你莫要伤心,也许庄主也还活着呢!”
连谪淡淡一笑:“谢谢你,阿丞。”
崔丞还想说什么。
连谪一转身,朝着来处而去。
只听连谪声音带着沉重:“崔丞,你的心意我知道,只是我心里再装不下旁人。”
崔丞看着连谪的背影,听着他这句旁人。
只觉得一颗心疼得呼吸不过来。
比之当年探知到连谪死讯时,更要痛彻心扉……
连谪推门而入。
连澈赶忙从地上起身。
看着连谪关上门,连澈心里一阵焦灼。
哥哥还愿意回来,是不是……
连谪坐在桌前,看着局促不前的连谪。
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对连澈道:“坐这里。”
连澈乖巧听话的坐到了连谪身边。
声音微弱的喊了句:“哥哥……”
头都不敢抬。
连谪看着连澈这样,吐出一口气。
缓缓道:“说吧,把你在缥缈宗之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连澈张了张嘴,在连谪的注视下,声音幽幽响起。
这间厢房中的烛火一夜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