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晨曦不知所措期间，我站起身，把她抓回椅子上，把属于她的白子放到她手边，我先下一子，强行开始下一局。

这一局，我们两个都高度紧张，就像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一般。时不时有些愣神的晨曦，实力明显下降很多，屡屡失误。而我的状态也不逞多让，抓着棋子的手心里全是汗。

庆幸的是，我已经在前几局里看破了晨曦的计谋。她的计谋无非就是故意在一两处露出破绽，引我下棋子，转移我的注意，然后她就可以布自己的局。

晨曦看了我一眼，她应该知道我已经看出来了她的计谋，所以她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们快要把棋盘塞满。可是尽管如此，因为我太紧张了，每下一步棋就想一下这个可怕的赌注，结果在最后一刻直接葬送了大好的局面，让晨曦把白子连成了五个。

她又赢了。

可恶。

赢下这一局的晨曦，整个人都透露着疲惫感，却又带着一种满溢的兴奋。而我更是像跑完马拉松一样，疲惫与懊恼充斥着我的身体。

“一个学期，一个学期她。一边调理着呼吸，一边自顾自的收拾着棋盘，脸色红润，慌忙的站起身，“好，好了，我们下去喊一下风纪委员吧，那，那个，尤马同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做晚饭了。”

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输了。

我上头了。我知道我完全败给了赌徒心理，但是我已经骑虎难下，此刻的我只想赢。

“下一局的赌注，我整个高中期间任你使唤。”

我用我仅剩的力气，颤巍着对晨曦说道。

“整，整个高听到我的话，”晨曦整个人抖了一下，双眼失神，脚下似乎要站不稳的样子，然后又使劲摇头，双手捂脸，像是在拼命的说服自己，“不，不要是输”.

我双眼通红，“任你使唤的意思是，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晨曦愣住了，瘫坐在椅子上，呼吸就像快要溺死的鱼，半刻后，向我确认，“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我紧咬着牙。

这个五子棋游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一个单纯的惩罚游戏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渊。无形的将人一步步推向灭亡，这就是赌博的原罪。

晨曦整个人都混乱了，只是用傻傻的呆滞眼神看着我。

片刻后，晨曦呆呆的点点头，“最后一局、”

看来是因为赌注太大，就连晨曦也失去理性了。她就连收拾棋子的手都是颤抖着的，嘴上一直小声念叨着“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的字眼。

关乎我生命与尊严的最后一局五子棋正式开始。

也许是生物特有的危机反应。这一局我变得异常冷静，甚至能清楚的回忆出刚刚那几局的状况晨曦的智商很高，也许会有什么新的战术。若是情况不对，那我就无视棋面的一切情况，把棋局逼成平局。这样的话，也许还能有下一局的翻身机会。

我的脑内高速运转，也许是头部为了散热，我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而晨曦的状况看上去却是一言难尽。她咬着手指，脸色依旧潮红，笨拙的动作像是一个第一一次接触乐高玩具的小朋友，每一个棋子下得都犹豫不决，丝毫没有刚刚的决断，似乎觉得自己的每一步棋都是错误的，完全失去了冷静。

她这种情况和我上一局如出一辙。智力游戏，经验，智力，理智各占三分之一。失冷静者输。

我知道我已经赢了。

果不其然，棋局开始不到五分钟，我的黑子就连成五个。虽说我知道我这一局会赢，但是没想到会赢得这么快，这让我有些惊讶。

“我是黑子吗?”

晨曦看了一眼棋盘，然后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向我，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白子。你输了。”我摇摇头。

我就像是一个被关了三十年的囚犯终于刑满释放，心情如氢气球一般，各种开心，感动，释意等等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我居然在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子里，差点输掉了我的高中生涯乃至我整个人回想着刚刚失去理智的行为，我低着头，轻轻喘着气。

以后再也不赌了。

无论是氪金抽卡的手游，还是两块钱的彩票，亦或者是再来一瓶的饮料，有关于赌博成分的东西，我以后通通都不会碰!

“我输了。”晨曦看着棋盘上的黑子，呆若木鸡，口中喃喃的说着，“我输掉了我的人生。”

我一脸疲惫的看着晨曦，“你哪有输是我差点输掉了人生好吗。”

晨曦的眼中有些湿润，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身体越过桌子，她的脸离我的脸只有咫尺之遥平常的游刃有余不见踪影，语气激动，“我们再来一局吧，再来一局好不好?你看，我现在的赌注是，要是你赢了，我这辈子都只听你的，怎么样，很划算吧?要是我赢了，我只要刚刚的条件的忧好!”

“不了赌博太可怕”.

“要是嫌赌注太大的话，我们就从一开始的削平果开始，怎么样?!你输了，你削平果，你赢了的话，我都听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这个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性思考的能力了啊!

过了大半个小时，晨曦终于冷静了下来，无力的趴在桌面的棋盘上，整个人没有了一点力气。我也学她的样子，趴在了棋盘上，像一坨泥。

“你混蛋。”

晨曦手中捏着棋子，气若游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恨。

我趴在棋盘上，一动都不想动，“我怎么混蛋了“

“你一直抬高赌注，一直逼我继续下棋，让我失去思考的能力。这样一直下去，总有一局你会赢，让我前面的赢的都前功尽弃。”

“请你先反思自己。就是因为你一开始就不安好心，用一些简单的赌注吸引我，然后看着后续情况不断加码，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要是我这辈子过得不开心，那都是你害的”

“这也太过分了。”

我和晨曦就这样趴在桌面上，俩人用着有气无力的声音争辩着。从结果上来看，我们只是下了几局五子棋而已，精神的状况却像是经历了哪里的战争。

嗒嗒嗒。

楼梯处响起脚步声。

风纪委员从楼梯口向阳台走来，精神饱满，似乎睡了一个不错的觉。

“会长，尤马同学，你们两个还在工作吗?时间不早了，还没完成的话，等明天诶一一”风纪委员走到我们旁边N看到我们两个这幅样子后，愣了一下，“你们两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们两个都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