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思忖一下,细语道:“嗯,他面容很白净,言谈举止有些礼仪。
品行尚算端正,文采斐然、出口即章,另外,他身上隐约有一番独特风度。之后,之后便再无了吧”。
此言刚落,气氛便有些宁静。
卞玉京微微点头,笑道:“妹妹若喜他,不妨大胆一些,表露心迹,纵是拒绝又怎样”。
嗯,“纵是吴继善拒绝又怎样!”
听到她的言语,李香君面色犹豫,轻咬樱唇,小声嘀咕一声:“谁稀罕谁说,我又不稀罕他”。
清眸幽幽,低声继道:“他出身名门,祖上是开国县伯,伯伯是一品大员,身前的丫鬟亦不是常人,怕不会稀罕我这个风尘女子吧”。
鼎鼎大名的金陵王氏以及族长王子腾,李香君是了解过的,虽然她不是朝堂之人,但经常有文官出入房中,顺势听了许多朝事。
卞玉京面容清柔,劝道:“妹妹不能这样想,他若是真心喜欢你,便是乞人又如何?除非他是个沽名钓誉、徒有其表之人,若真如此,那也不必追寻了”。
“他若不喜欢你,那便暗暗恋着,不管距离长远,亦是好的”。
听着这句话,李香君思索片刻,微微一笑,道:“姐姐说的对,他若喜欢我,即便是歌妓又如何”。
卞敏小步走到玉京身前,杏眸漓漓,轻声道:“姐姐十之有六,算作碧玉年华了。可有相中之人?”
卞玉京摇了摇头,道:“还未有过属意之人”。
卞敏有些忧虑道:“姐姐的雅室中多少富贵之弟、文人才子出入,怎的无倾心之人,妹妹都有几位呢”。
李香君掩口微笑,卞玉京瞥了她一眼,轻笑道:“姐姐不用你操心,先讲讲你的罢”。
“前日怎么和那小郎闹掰了?勿要遮掩,姐姐给你出谋献策,保准让那些小郎都痴迷你一人”。
卞敏杏眸一愣,桃腮、耳朵红彤一片,支支吾吾半天,不见一声准确回应。
忽然,远处的定芳阁传来一阵幽笛声,歌音宛转悠扬,似在哀怨,又似倾诉。
“这是如是姐姐的笛声”。
卞玉京目光望向窗棂,忽然说道。
“不知姐姐在为谁吹笛,或是为自己吹的,这几日拒了好些远道而来的清士呢”。
卞敏轻声细语道。
李香君伫立于窗前,美眸清澈,盼向定芳阁,幽道:“唉,如是姐姐也是个可怜人……”
……
时间一晃,便过了两天,到了王仁之结亲的日子。
春季三月二十七日,百花盛开,万紫千红,绿柳娆娆。
一叶白莲飘扬在瑶塘角落,如出水芙蓉。寒梅、幽兰、春菊在花圃中争向盛开。
三进庭院中,到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几十个丫鬟、婆子忙碌在院子中,或喜庆锣鼓,或分发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