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壶不开提哪壶,生怕我把鬼的事情给忘了!
你这么一说,今天晚上,我岂不是又要怕得睡不着了?
“老毕,怎么回事,你的眼睛都是红血丝啊,没休息好吗?”朱允熥说道。
朱元璋无法解释,能说因为昨天晚上一直思考你如何捎信吗?
咱一大早起来,就是注意观察三孙怎么把信给送出去!
“不是的,不是的。咱昨天晚上在琢磨做诗呢,所以就睡得晚了一些。”朱元璋说道。
朱元璋之所以说作诗,主要是因为三孙对诗词歌赋啥的不感兴趣。
三孙只要没兴趣,就不会再往下追问。
“哦,老毕,没想到,你真会作诗啊。你说说,做了什么诗?”
朱元璋没料到三孙突然对作诗感兴趣了,问他做了什么诗。
有了!咱过去还真做过一首诗,没有几个人知道。
那就拿过来糊弄一下三孙。
“吴王,昨天我倒是作了一首,名叫《雪竹》。”
这时,平安、常升、蓝寿、毛易等人也都来了,听到此,兴趣大增。
没想到这个毕千户,还会作诗,雪竹,听起来不错。
朱元璋吟道:“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
噗呲,常升先笑了起来。
“毕千户,我不会作啥诗,听得也不少了。你这两句,说实话,不怎么样啊。”
徐怀锦抿嘴笑了起来:“毕千户,你这是打油诗啊。我倒想起唐人的一首打油诗来: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众人哈哈大笑,这个毕千户也太有意思了,文化不高,还想搞文人那种作派。
只有毛易在一旁忐忑不安,朝朱元璋眨眼睛、使眼色,陛下,千万别动怒啊。
戏演了这么长时间,可不能这个时期演砸锅了。
朱元璋心才是想恼火来着,看到毛易的眼睛,立马一个深呼吸:咱不是朱元璋,咱是毕千户!
“雪压枝头低,虽低不着泥。”
“一朝红日出,依旧与天齐。”
四句从朱元璋口中吟出,众人的嘴张成了O型。
前两句是打油诗,后两句却是奇峰突起!
真可谓,平地起高峰!
徐怀锦轻轻念了这首诗,心中感慨不已。
竹子虽然暂时被大雪压的弯腰到了极限,但绝对不会让自己沾满淤泥。
竹子坚信,大雪很快就会融化,天气很快就会晴朗。只要等到了太阳出来,竹子就会朝天看齐。
这不是写雪啊,这其实是写竹!
古往今来,描写竹子、赞颂竹子的文章、诗词浩如烟海,也是名篇频出。
但是,无论哪一首,都无法与毕千户所作的这首诗比。
这首诗不能看它的文采!
看它的文采,就是看低了它。
这首诗主要看格局、看气度!
这首诗把竹子的品质写到了极致!
竹子都与天齐了,还能怎么写?
众将都惊奇地看向朱元璋,这个毕千户的诗,气势磅礴,气度恢弘!
这诗,不应该是一个千户作出来的!
“毕千户,此诗一出,天下再无咏竹之诗!”徐怀锦由衷地赞叹。
朱元璋满意极了,还是徐家丫头厉害!难怪喜欢军事,人家的格局大呀!
徐家丫头,不错,不错。
咦,三孙呢,三孙的评价,最中听,咱最爱听!
“吴王,咱这首诗如何?”朱元璋得意之色尽显无遗。
朱允熥道:“老毕,能不能把面巾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