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吏想了一下,问弘暎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心里真实想法吗?”
弘暎反问他:“你问的是什么?”
“当然是太子大位!”
“我阿玛两岁就被皇爷爷公告天下册立为太子,这几十年来,我们家一直在这种光环照耀下,风光无限,现在太子没了,风光暗淡,当初好多巴结我阿玛的文武百官都不见了,这种落差感是需要时间来愈合的。”
“你想让你皇爷爷恢复你阿玛的太子大位吗?”
“想又如何,已经不可能了。”
“你就这样放弃了?”
“不放弃又能如何?皇权斗争非常无情,非常残酷,我感受太多了。”
“既然如此,那你直接回绝你十四叔就好了。”
弘暎没有回答他,犹豫了一下。
木府吏看了看他,问道:“终究你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当然是有点。我更担心的是,皇爷爷英明神武,只手遮天,你永远猜不透他下一步棋是什么?说真的,我真怕他。”
“你怕他做什么?他不是对你期望很高嘛,还让你出征准噶尔。”
“你知道吗,我皇爷爷让我出征漠西,这就是他英明之处。”
“这话从何说起?”
“其实,皇爷爷早有出兵准噶尔的打算,他一边让我领兵讨伐准噶尔,一边又命傅尔丹向伊犁逼近,同时,他又派十四叔进攻西藏,讨伐大策凌敦多布。一开始,我一直以为我是主力,后来我才知道,我不过是来旅游的,是来围猎的。从整个局势来看,我和傅尔丹不过是牵制策妄阿拉布坦增援拉萨,而真正的主力是我十四叔。”
“这有什么不对?你从未领兵作战,军国大事,不是儿戏,你十四叔就不一样了。”之后,木府吏又道:“你是不是认为你被你皇爷爷耍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皇爷爷深谋远虑,步步都是招,招招都是杀机,我们永远不是他的对手。这些天来,我也想明白了,老老实实的,别想歪心思了,否则,我皇爷爷不知道又出什么杀招了。”
“你是担心隔墙有耳?”
“算是吧。不过,我皇爷爷每出一招,身后还藏着三招,和他斗,简直是鸡蛋碰石头。”而后,弘暎又说道:“不过,我这次还是要感谢皇爷爷,他能够让我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领兵出征,我想他是在培养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我想,可能是你皇爷爷年纪大了,对亲情感受特别深,又感觉愧对你阿玛,所以在你身上找些弥补吧。”
“嗯,也许吧。”
“不过,你这次虽然没经历过什么大战,好在守住了哈密城,打退了策妄阿拉布坦围攻,从大局上来看,你和傅尔丹主要职责是牵制策妄阿拉布坦,阻止策妄阿拉布坦向拉萨增兵,你十四叔的胜利,也是你们的胜利。”
这样一说,弘暎更加自豪了,有点洋洋得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