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最初遇见的路口,他煞有介事地把她当成精神病。如今想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又哪有人会真的那么好心。从头开始,他就把她当成了一颗棋子吧。
向卉想到她只是一颗棋子,自然而然地,她又想到陈维平的写给她的那封邮件他说,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是谁?所以,他处心积虑地接近她。因为知道她是谁?所以,他成为了她的老公。还是和她生下了孩子,并且,他还是处心积虑地将她的孩子调包换掉了。
多么荒唐,多么残忍,多么不真实……向卉闭上眼睛。
陈维平知道她是谁?
顾云卿也知道她是谁?
可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谁了?
夜更深了,向卉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她竟然梦见了陈维平,他问她,向卉,你知道我爱什么吗?梦里,向卉看不真切他的脸,她也回答不出他的问题。梦境陡转时,陈维平厉声笑着,他说,向卉,你以为你爱我吗?你也不爱我,你不过像其他寻常人一样,找一个人结婚,再像其他人一样,生个孩子,最后过上和其他人一样的生活。你根本就是最俗的俗人而已,你恨我出轨,你凭什么呢?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也没有保证过我不出轨啊。
向卉在梦里急得想吐他唾沫,这一急,她又惊醒过来。天已经开始亮了,晨曦从窗口透进来,但冷得也更彻骨了,向卉拉紧睡袋,将自己蜷成一团,但根本抵不住冷。
冷得难受,向卉打算干脆起床算了。哆哆嗦嗦地穿上了外套,她用手顺了顺凌乱的长发,跺着脚哈着气,她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嗨,早。”门外站着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跟她打招呼。
向卉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要不那蚀骨的冷扎着她的脚心,她都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这门外站着的人,怎么会是顾云卿呢?
她站定,定神去看,那个穿着薄款羽绒服,戴着黑色线帽的男人,确实是顾云卿。
“我想了想,徐朗言会不顾一切来救你。但他对我几乎一无所知,他想要找到你,只有彭磊能帮他了。而彭磊能去的地方,总共也就那么多。”顾云卿微笑着,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这山上温度低,你一定很冷吧,我给你带了羽绒服,还有热开水,上车吧。”
“徐朗言呢?”向卉上下牙开始打架。
“我让人送他下山了。”顾云卿倚到门框上看着她,“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认为他应该好好过属于他的日子。不要自不量力,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你说是不是?”
向卉当然也不愿意徐朗言卷到这趟混水里来,可她也不想附和他。
“把他送回昆城,不要伤害他。”向卉说。
“好。”顾云卿答应得很爽快,“你不用担心徐朗言,你应该担心的是彭磊。胡令超的为人,你可能不是特别了解。敢在他的眼皮下子造反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