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你跑去哪儿?”只见穿着西装,妆容精致的祖新莉站在那里。明明凌晨的光景,她神采奕奕得仿佛要去参加一场酒会。
顾云卿不理她,他继续往外跑。
“把他给我拖回来。”祖新莉看了季安之一眼。
季安之有些犹豫。
“去啊,你祖姨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顾伯昭朝他挥挥手。
季安之只好朝顾云卿追去。
“你告诉他,如果他执意要乱跑,我就只能通知他外婆现在过来。”祖新莉季一声。
季安之的脚步滞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追,他追出校门口时,紧锁的大门拦住了他。他连想都没想就往大门上爬,随即警报声“哇哇”叫起来。
“阿卿,你做什么?快下来。”季安之急得想伸手去拉他,已经够不着他了。
听到动静的保安又冲来了。
顾云卿从大门顶上爬着跳了下去,这一跳,就听见他惨叫声。等保安开了大门时,顾云卿躺在地上,满头全是冷汗。
他被连夜送进了医院,他的小腿骨折了。
祖新莉看着打着石膏的顾云卿,冷冷道:“我死了也不见得你会这样发疯,宋翊死了和你有什么相干的?你要这样为他要死要活?”
顾云卿被激得头脑发胀,扯掉输液袋就朝祖新莉砸了过去。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有心吗?阿翊死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的朋友?”
祖新莉被砸了个正着,盛怒之下,她反手就甩了顾云卿一记耳光,骂道:“从小到大你就爱跟他一起混,他成绩那么好,你学不会。他抽烟喝酒,你倒是学了个十足十。朋友?你多大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朋友?”
顾云卿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的母亲,是生了他的人,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他恨恨地盯着她,咬牙道:“你是不是听了宋阿姨挑拨是非,你知道阿翊不是宋阿姨的儿子了是不是?”
祖新莉惊讶的表情:“竟然还有这等事情?看样子我没看走眼,这个宋翊就他那个父亲一样的贱坯子,奸佞相……”
“滚,你滚,我不要再看到你,你不要在这里。”顾云卿要气疯了,他床头的东西全砸了。
祖新莉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冷笑:“阿卿,实话告诉你好了。我已经给你外婆安排了欧洲游,她和她的小姐妹至少要去半年。出院之后,你必须回到顾家大宅。从此之后,外婆家你只能去做客,要想长住是不可能了。”
“滚啊。”顾云卿指着门口吼。
祖新莉踩着高跟鞋出了病房。
顾云卿侧头看着墙壁,他的手攥成拳,直至掌心传来剧烈的痛感,他才稍稍松开。
顾云卿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他要出院那天上午,病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叩叩。”两声敲门声,一个四十多岁的穿着一身黑衣戴着白花的中年男人面色阴沉地站在地里。
“高伯伯。”顾云卿心里一紧,喊了一声。
“今天阿翊出殡,我过来告诉你一声。”他嗓音嘶哑得厉害。
“我想去看看他。”顾云卿说着眼眶就眨红了。
“不必。”他抬了一下手,语气冰冷,“阿翊留的遗言,说他下葬那天,务必告诉你。”
高明威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开了。
顾云卿呆呆地坐着,一直又一道身影进了病房。
“阿卿。”季安之来了,“我来接你出院。”
顾云卿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季安之吓了一大跳,“是不是小腿还疼?能出院吗?不行再住几天。”
“我回学校。”他用力擦掉眼泪,“我不回顾家大宅,我绝不和那个没有心的人住在一起。”
季安之一时没太听懂他在说什么?
“她那天来,说阿翊死了和我有什么相干?我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伤心伤肺?”顾云卿心里委屈极了。
季安之叹了一口气,他坐到床边:“阿卿,祖姨可能就是一时气话。”
“气话?”顾云卿冷笑,“季安之,她是那种会说气话的人吗?你还不了解他吗?她鄙薄你的时候,拐过弯抹过角吗?”
季安之哑口无言。
“你送我回学校。”顾云卿又说。
季安之迟疑了一下,坦诚道:“我来的时候,祖姨说了,如果你反抗,不肯回顾家顾家大宅。她就把你摔断腿和住院的照片发给你外婆,让你外婆在欧洲为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