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的狱卒有点眼力见的都知道这是上头来人了,也不敢去窥探黑斗篷底下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外头日头虽好,大牢里却是阴暗的。
风千面走在晏倾跟前两步领路,这晏公子今儿不知怎么的身上寒气特别重,他离得近,背后都发凉。
平日大殿下同这位在一处的时候,还能说说话,风千面是真的没法随意答话,只能把张家人在牢里的状况说一说。
张裕丰和他两个儿子都分开关了,其他的女眷都扔在一处,只有张紫燕是昨日才扔进来的,也另外关了单独一间牢房。
“张裕丰在这边。”风千面以为晏公子应该是为了公事来审问张刺史的,手都伸出去拿锁了。
晏倾却站在另一边的牢房前,沉声道:“把牢门打开。”
那是关押张四小姐张紫燕的牢房。
风千面愣了一下,连忙走过去用钥匙打开那道门。
他心里奇怪极了。
这张小姐爱慕晏公子还想方设法地把人往家里弄,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风千面这种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自然也是门儿清。
但是没听说过晏公子对这个张小姐还有点什么啊。
晏倾一袭白衣都笼在了黑斗篷之下,牢房里昏暗的火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语气淡淡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忙你的去吧。”
这话都说了,风千面也不好多留,说了句“那我先出去了,晏公子你有事就叫我”便把边上几个狱卒都带了出去。
晏倾没说话,迈步走入了牢房。
“你、你是谁?”
张紫燕原本坐在稻草堆上,见有人来吓得缩到了墙角,她受了刑罚,一身绫罗锦衣头上珠翠都被人扒走了,囚衣上都是鞭痕和血迹,头发乱嘈嘈的,像个疯婆子。
晏倾带着满身寒气一步步走向张紫燕,伸出白皙如玉的手钳制住了她的脖子。
只需一用力,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啊!不要杀我!我罪不至死!那么多刑罚我都受了,为什么还要来杀我?”张紫燕尖叫,发了疯一般挣扎。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活着,才能伺机报仇,才能让那些欺骗自己的人跪在脚下痛哭流涕。
张紫燕一点也不想死,她想活,胡乱挣扎时,无意间掀掉了对方遮脸的帽子。
待到看清眼前人的脸时,却觉得如同陷入噩梦了一般,“晏公子?不……你不可能是晏公子……你不能杀我?”
来杀她怎么会是晏公子?
而且眼前这个人虽然长得跟晏倾一模一样,但眼神截然不同,晏公子翩然若仙,眼前这人却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眸色幽暗的晏倾淡淡一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提能不能杀?”
声落,他手上力道猛地加重。
只听得‘咔嚓’一声,张紫燕的脖子就被扭断了,血从嘴角流下来,落在了晏倾白皙如玉的手背上。
她歪着头,到死都没闭眼,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之人。
晏倾把人往稻草堆上一推,取出袖中的帕子轻轻地拭去手上的血迹。
他把沾血的锦帕随手丢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张紫燕的尸体,微微勾唇,语调如常道:“你胆敢诅咒我的灼灼不得好死,我怎能留你在这世上多活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