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道:“讲。”
顾长安正色道:“大殿下既是嫡出,又是长子,而且当年今上也是因为有仙师预言谢氏腹中胎儿降世,日后必成不世明君才从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得以继位。可为什么后来今上坐稳了龙椅却厌弃谢皇后,不喜性情温和、相貌上佳,文武双全的皇长子,反而偏疼王氏母子呢?”
公子爷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等着两人回答。
秦灼摊了摊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即便她比别人多活一世,也不知兴文帝的脑子究竟是进了多少水,才能放着谢无争那么好的皇长子不要,非把皇位传给萧顺不可。
别说她们这些凡人了,换做神仙来,也想不通这事啊!
花辞树也被问倒了,默然许久,才反问顾长安,“那你说是为什么?”
“因为他有病啊!”顾长安就等着她们问呢,开口便道:“偏心、眼盲,年纪不大,脑子先不行了,这都是病啊!”
花辞树顿时:“……”
他方才居然以为这姓顾的能说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话来,真是信了这败家子的邪!
秦灼听顾公子瞎扯,又见花辞树这般无语,莫名地想笑,“有理,顾公子言之有理。”
“是吧?”顾长安见她附和自己,不由得抬高了下巴,继续道:“真该把全天下的名医都找到京城来,给他好好治治!”
秦灼也想这么干。
奈何她没顾公子那么多银子,不好随便放话。
再加上怕隔墙有耳,不好在京城这地儿多说皇帝的坏话,便没顺着顾长安的话继续往下说,话锋一转问花辞树,“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这呢?”
花辞树神色复杂地扫了她一眼,又转而看向顾长安,“我要是不来,你是要睡晏倾,还是睡他?”
秦灼顿时:“……”
她心里那个悔啊:为什么我非要问他这个问题?
不问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花辞树难得见她吃瘪,当即又继续道:“还是你醒来之后,发现没能真的发生点什么,觉得挺可惜的,特别不希望我来啊?”
秦灼听到这话,都震惊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花辞树还想再说什么。
秦灼直接就起身下榻,想把人拉过来,拍拍他的脸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再说话。
结果她双脚酸软胀痛地很,刚起一半又跌坐回去,姿势滑稽,床帐糊了一脸。
把花辞树逗笑了,直接把原本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换成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榻上躺着吧,闹腾了一夜还不够?这身子还想不想要了?”
“她应该是不想要了。”顾长安在一旁笑的开怀极了,扶着桌子才站稳,就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秦灼,你也有今天!’
秦灼拂开床帐,抬手撑在床柱上,慢慢地坐了起来。
昨夜在屋子里追着晏倾、顾长安和花辞树三人跑,非要抓到人做点什么的狼狈模样一幕幕浮现心头。
这会儿扯坏的帘帐还吹落在地,不远处的窗框也不知怎么撞歪的,屋中桌椅摆设似乎也完全移了位,乱七八糟的……
她回忆的越多,脸色越发五彩纷呈。
“你想起自己都做什么了?”花辞树站在榻前看着她这模样,心里也意会到这人估计是回忆起了一些才会如此。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放在榻边,“中了催情药,不是做那事解的,体内恐有药性残留,这药一日三次,一次一颗,至少连服三日,你要记得按时服药。还有,这三日你没事就出去走一走,做些能出汗的事。”
秦灼闻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随口问道:“怎么个出汗法?”
“就昨夜做的那事即可。”花辞树故意拿话堵她,“只是得换批人了,你精力旺盛,我奉陪不起。”
秦灼顿时:“……”
好好的话,到了这人嘴里怎么就变得这么奇奇怪怪的。
一边的顾公子闻言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紧跟着道:“本公子也奉陪不起,你找别人吧。”
秦灼听着心情复杂极了,也顾不得多想,开口便道:“你们两不行啊!”
这话一出,顾长安和花辞树齐齐看向了她,眼神如刀。
秦灼觉得自己的话没什么毛病,又继续道:“为什么晏倾就没事,还能去上朝,你两就倒了?”
“本公子不行?你居然嫌本公子不行?!”顾公子撸了撸袖子,走上前来一副要跟秦灼拼命的架势。
花辞树拦了他一把,“你打不过她。”
只一句话,就让顾长安放弃了揍秦灼的想法。
顾公子这会儿跟花辞树离得近,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有些奇怪地问道:“兄台看着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见过?”
花辞树闻言眸色微变。
他也不答话,走到一旁把地上的黑色面巾捡起来戴在脸上就往窗边走,“天已大亮,我得赶回去了,告辞!”
话声未落,花辞树已经翻窗而走。
外头果真已经出云破日,又是一个大好晴天。
“走这么急啊?”顾长安没能得到回答,还挺纳闷,“这人到底在哪见过?”
秦灼心道:就在这西和院里见过。
你还和人家一见面就吵。
这回花辞树穿了男装来你就不认识,还跟人家站同一阵线,日后要是知道了,还指不定是什么反应。
她含蓄地提醒道:“觉得眼熟,那肯定是见过的。”
“算了,先不管他。”顾长安想着都是一夜受累过的‘兄弟’,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
他收回心思,想跟秦灼掰扯掰扯“不行”的事,但天已经亮了,再在人家闺房里待着,若是有侯府下人过来撞见了,这事就说不清楚了。
顾公子思及此,便顾不上先前的事了,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还心思想管这个呢?有空还是想想怎么把你中了那药被晏倾带回来却什么都没发生这事说的令人信服一些吧。”
秦灼被他这么一提醒,立马就开始头疼了。
昨夜宫里动静闹的忒大,晏倾把她带出来肯定有很多人看见了。
哪怕她不在意名声,可长宁侯府的人还有他爹还要啊。
还有王皇后母子眼下还是被禁足彻查,没有彻底扳倒,就有无穷后患。
事多的要命!
顾长安出了屋子,又把门带上,走到窗前朝她道:“不然,你就等着被人摁头与他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