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我只同你提这一回,今日之后,就再也不提了。”秦怀山说着,一本正经地喊了声“晏倾”。
晏倾抬眸看他,认真听着。
窗外的秦灼几乎把耳朵贴在了窗上,静待爹爹的下文。
秦怀山把那些长篇大论都简略了,只问了晏倾一句,“抛去从前种种不说,我今日只问你,你可愿同阿灼成亲?”
晏倾愣住了。
窗外的秦灼闻言,心下也是复杂万分。
她这个爹,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人家做父亲的都是怕女儿选错郎毁一生,天天劝着要慎重,他倒好,还真能跑去退过女儿婚事的前未婚夫那里,问还要不要跟他女儿成亲?
这得是多怕她嫁不出去啊?
秦灼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还莫名地有点心浮气躁。
心下道:晏倾你哑巴了?
你到是说话!
你愿不愿意,倒是给句话啊!
一直让我爹爹等着算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怕拒绝了会被赶出西和院?没地儿住不成?
屋里悄然无声。
秦灼越等,越是心火旺盛。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进去拉着自家爹爹就走。
结果就在这时,顾长安来了。
“秦灼你站晏倾窗前做什么呢?”公子爷一边走上前来,一边高声问道:“青天白日的,偷看什么?还是偷听?”
顾公子嗓门大,这话一出,屋里两个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秦灼一时:“……”
真是好些年都没这么丢脸过了。
她一时竟有些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这都什么毛病啊?在自己家还这么偷偷摸摸的?晏倾在沐浴还是怎么着,本公子也瞧瞧……”偏偏顾公子上来就站在她边上,往屋里一瞧,就看见了秦怀山和晏倾。
饶是公子爷这般脸皮厚的,一时也有些尴尬,“那个,打扰了……”
声未落,他拉着秦灼就走。
秦灼也实在没法继续在那站着,就由着他拉着走。
“阿灼!”秦怀山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喊她。
秦灼没回头,反倒走的更快了。
逐渐变成了她拽着顾长安走。
秦怀山想追出去,又想等晏倾给个准话。
可晏倾一直沉默着。
秦怀山也不能真的让女儿颜面扫地,说了句“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就起身往外走。
他一推门而出,就看着秦灼和顾长安一道出了西和院,不由得喃喃道:“少年人真是脾气怪,不行就算,下一个女婿更乖!”
前面的秦灼和顾长安出了西和院,行过回廊与小径,到假山边上的时候。
顾公子累的有些喘不上气,“慢些,秦灼你慢些,走这么快是要累死本公子吗?”
秦灼把他往假山一推,没好气道:“谁让你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方才那情形,不管她是进去拉了秦怀山就走,还是悄悄离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都比公子爷一声叫破,被屋里两人瞧见她在偷听的好。
“怎么就不是时候了?”顾公子后背撞在假山上,疼的直皱眉。
他见秦灼神色不愉,又联系上方才秦怀山在晏倾屋里,不由得猜测道:“秦叔该不会是在和晏倾说你们两的婚事吧?”
公子爷不说这事还好。
一说,秦灼就想把他摁在假山上揍一顿。
顾长安从她眼神里感受到了杀气,默默地往边上移了移,离秦灼四五步,觉着安全了些,他才再次开口问道:“看你这样子,晏倾不会是没答应吧?”
“顾长安!”秦灼伸手就去拽他。
顾公子这会儿早有准备,一蹦就又远离几步外,他直接躲到了廊柱后,沉思片刻后,说了句:“晏倾真够奇怪的。”
秦灼这会儿光是听见那人的名字都有些心里不适,不悦道:“不要在我面前提他成不成?”
顾长安从廊柱后探出一个头来,看着她,幽幽道:“提都不能提,看来你是真的很在意他啊。”
“谁在意他?”秦灼有些火大,“我在意的是他让我爹爹下不来台,他不想直说便是,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顾长安抬手摸了摸下巴,刚要开口说话。
就看见秦灼转身往外去,一边走一边道:“我去把花辞树找来给他好好瞧瞧到底是什么毛病,他若是突发恶疾哑巴了倒也罢了,若不是就直接毒哑算了!”
“这、这这这么狠啊?”顾长安见状连忙追了上去,“秦灼、秦灼!那什么……稍安勿躁啊!你真要干这狠事,也不用走这么快吧?等等本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