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君知道奶奶有意把她当江家继承人培养。
只是江家远在A国和南洋的几房人,还在找什么家主后人,所以她为了胜出,必然要选择一门有力的姻亲。
林家在香江很有声望,林老的小孙子林家豪跟她年纪相仿,刚从A国留学回来,奶奶将林家豪列入备选,才应下林老的事。
江叔见她这反应,连忙趁机劝道:
“老夫人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已经离开香江了。”
“凌君,江伯得提醒你一声,老夫人此去京城,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这个江易,倒是没想到她来了鹏城。”
江凌君沉默了。
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当然能明白这更重要的事是什么。
这么多年,奶奶一直在找什么,说是事关江家传承,如果能拿到,那就算江家另外几房再有想法,也不得不认她为新的家主。
如今奶奶为了江易去了京城,她妈今天也说了,江易长得跟那人很像。
难道、难道江易真的是家主后人?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奶奶只是江家养女,她这个养女的孙女,又如何能跟真正家主的后人比?
江凌君越想,眉头皱得越紧。
她拿起桌上江易的资料,看了看:
“B市?父母是工人?”
听着里头江凌君不掩鄙夷的声音,周君擎牵起江易的手,在她手心写下“江容华”几个字。
江易顿时明白了。
来的路上,周君擎又跟她说过一些。
江容华是香江江家目前的当家人,是当初江家家主的养妹,跟A国还有南洋江家,是同宗不同脉。
据说,江家是几十年前从内地滇南一带过去的,祖上擅医,目前以代家主江容华医术最高,香江不少人都是为了这个,才跟江家交好。
又有人说,江容华虽医术高,但比起江家曾经的家主根本不值一提。
总之众说纷纭,但时间太短,何况周君擎也有他的事要做,所以关于江容华那些人的消息,打听到的有限。
只是,听刚才江凌君和那个江伯话里的意思,江容华这个高高在上的江家当家人,去京城竟然是为了她?
江易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江凌君既然已经住进鹏城宾馆,那必然会找机会来接近她,她只看江凌君要干什么就好。
倒是想起还在宾馆里的何蕙竹,江易想着,待会儿回去一定得过去,把何君竹何奶奶招待所的号码告诉她。
毕竟事关那翡翠镯子,江易早就想知道,那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
此刻的何君竹,才刚刚跟江爱国一家吃完饭,从国营饭店走出来。
“时间不早了,飞扬跟你妈回家休息,你们明天还要上班,我送你奶奶她跟去招待所。”
江爱国看了妻子一眼,跟儿子说道。
何君竹其实也瞧出来王元香情绪有些不对,还跟徐外婆对视一眼,想着许是觉得江爱国认了她当干妈,多了个婆婆不适应?
她连忙笑着道:
“对,我看元香也累了,快回去休息,这次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我那里还有些家里长辈给的东西,等回京寄过来给元香和飞扬。”
王元香这顿饭其实都没吃什么。
她一直在留神听着几人的对话,却听到除了偶尔说起在京城的事,会提到小易多贴心,大部分时间,何君竹的注意力都在她丈夫江爱国身上。
这让她有些疑惑。
难道何君竹从京城这么远来到B市,还认了个干亲,真的是看江爱国顺眼,而不是冲着小易的身世来的?
此刻听见何君竹这话,王元香也想起她刚才话太少了,赶紧露出个笑容,摇头道:
“别,干妈啥都不用给,家里现在日子好过,往后还得我们多孝顺您。”
“你跟爱国叫我一声干妈,飞扬和小易也都叫我一声干奶奶,我总得有点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何君竹见她笑了,也放了心,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笑道,
“我那里还有不少好料子,回头就让人寄过来,给你们都多做几身衣裳。”
几人刚在国营饭店门口分开,他们刚才坐的那桌旁边,有个中年男人很快起身。
看着他们走远,中年男人去找了能打电话的地方。
“中午的时候,何君竹跟崔大军通了电话,问崔大军是不是叶世珍去了家里,之后两人就在电话里吵了起来,应该是崔大军先挂了电话,何君竹还哭了。”
中年男人说得很仔细,因为当时他就在附近,那两人的对话,他大部分都听到了。
话筒里很快传来一声轻笑,语气明显带着愉悦:
“这夫妻俩吵架了?因为叶世珍?”
中年男人点头:
“对,后来江爱国正好经过看见,就带何君竹去了国营饭店,当时店里人多没位置,我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瞧见何君竹好像拿了什么非得要给江爱国。”
“但到晚上他们跟江易通话,我听见何君竹说认了江爱国当干儿子,刚才还一起去了国营饭店吃认亲饭,还说什么要给他们用好料子做衣裳。”
话筒里安静了一瞬。
电话那头的人,脸色立刻变得阴沉,声音也冷得吓人:
“认了干亲?做衣裳?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才告诉我?”
中年男人一愣。
想说他一直跟着何君竹,才有空打电话。
那头的人却忍不住愤怒道:
“你知不知道,认了干亲,他们来往就会更多,还有,做衣裳就要试衣裳,如果试了衣裳,那就……”
那就有可能看到江爱国身上的胎记。
要知道,江爱国那胎记的形状,跟崔大军身上的可是一模一样的,别人看了或许只是觉得稀奇,可何君竹看了呢?
她可是崔大军的妻子,更是江爱国亲妈。
只要看一眼,只要她不是个傻子,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她立刻就能明白,江爱国,才是她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