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镯子、这镯子,你刚才说在他们的衣柜里?怎么、怎么会?”
江易手里举着那个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翡翠镯子,视线在震惊的崔念芹,还有江家老两口的脸上一一划过:
“这就要问她们了。”
江家老两口早就变了脸色。
这镯子除了何家人,他们也不陌生,毕竟偷到手里之后,这老两口曾经偷着把玩了好久。
江老太太一把攥住自家老头子的手臂。
她不敢说话,可她这举动,江德业立刻就明白了,跟他的心思是一样的。
那个镯子,明明在B市江家的柜子里,可江易手里的这个,看着好像也是一样的,难道、难道是这丫头把镯子给偷走了?
想到这个可能,一瞬间,江德业反倒松了口气。
他不着痕迹把老婆子往后推了一下,怕她让人看出什么,自己开口道:
“小易,爷爷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手里拿的那镯子,是不是很值钱?爷爷就是个普通的工人,你奶奶在家洗洗涮涮,咱们江家条件就那样,往常也见不到这种东西。”
“小易,你这孩子向来主意大,可这不是在咱们家,你别胡闹,你快老实告诉大家伙儿,这镯子是从哪里来的?难道、难道是你偷的?”
说到最后,江德业脸色变得严肃,语气满是义正言辞。
而他特意加重语气的几个字,也不着痕迹地提醒了崔念芹。
崔念芹一个激灵,总算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一句:
“对,说不定就是你偷的?我看你爷爷奶奶都是老实人,怎么会有你这样小小年纪满口谎言的晚辈?”
“我偷的?”
江易看看他们,又看了看手里的镯子。
她一动,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翡翠镯子。
就在众人以为江易会继续跟他们争辩的时候,她却忽然将镯子攥在手里,转头看向崔老何君竹夫妻俩,
“奶奶,崔爷爷。”
见江易直呼他们的名字,却管何君竹叫奶奶,江德业目光阴冷。
小畜生就是养不熟!
可他没敢再开口,生怕江易再提起那镯子。
崔老本来也在目光定定地盯着镯子。
他可不笨,尤其他还知道江德业夫妻俩对崔志杰态度不同,如今江易又说,这镯子在江家衣柜里?
他还在顺着江易的思路想,忽然听到叫他。
崔老一愣。
抬头对上小姑娘平静的目光,让他想起之前江易交给他那盘磁带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脸平静地跟他说话。
崔老揽着妻子,眼里不由带上感激:
“小易,崔爷爷要跟你说声谢谢,之前……”
“崔爷爷,您不用感谢我,那只是个巧合,如果要谢,就谢您自己对婚姻忠诚,对妻子珍爱。”
江易看到那录音设备就猜到了,这声谢谢是从何而来,她摇摇头认真给了答复,随后很快道,
“我现在想问问,您跟奶奶,你们的血型是什么?”
血型?
崔念芹一下子想起,她去第四机床厂做过的事。
她那时候,确实是想着等收拾了江家老两口还有江易,就揭穿崔志杰的身世,把崔家跟何君竹的一切都拿手到的。
可现在,她怎么能让她大哥说出来?
“大哥!”
崔念芹尖叫一声,冲上去抓住崔老的手臂,手心里满是冷汗,语无伦次道,
“大哥,你别搭理这丫头,她、她就是个小偷,什么血型不血型的,我看她就是故意转移话题,大哥你快、快把她赶出去。”
可崔老却没有理会她,哪怕手臂被这个妹妹抓疼了。
他看着江易,想起来之前他知道了儿子是“O”姓血,又问过秘书他自己是“AB”型血,当时还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妻子,以此来表示他并不是不关心儿子的。
换了别人突然提起血型,他可能还不在意。
但这是江易,这丫头肯定有她的用意在。
一想到这里,崔老毫不犹豫开口:
“我是AB型,至于你何奶奶……”
他说完,有些羞愧地看向妻子。
不知道自己的血型就算了,他怎么能不知道君竹的?
何君竹却没在意,因为她也不知道丈夫跟崔志杰的。
丈夫不必说,早些年在外打仗,后来职位高了,配了保健医生,但谁也不会特意说起血型。
至于崔志杰,他上学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年月吃饱肚子都不容易,学校哪会管学生们是什么血型?
他又吃得好穿得好,从小到大几乎不生病,等他前些年进了工厂上班,那时候他都已经跟父母离心,自然不会告诉父母他是什么血型。
可此刻,何君竹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心里一凛,下意识去握江易的手:
“我、我是A型血,小易,你问这个干什么?”
崔大军是AB型血,何君竹A型,江易来京城之前,并没有留意到血型这件事,所以不知道她爸江爱国是什么血型。
但她知道崔志杰是O型血。
这就够了。
因为只要父母一方有人是AB型的,就不会生出O型的孩子。
江易立即伸手,用力回握住何君竹:
“奶奶,那您知道,崔志杰是什么血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