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来了气:
“你这是知恩图报?你这是恩将仇报吧?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当时我把你带出去,别人就会知道你中了温暖下的药,再往前说,要不是我给你了一瓶灵……很灵的水,你说不定早就遭了温暖的毒手了。”
“要真是那样,你还能在这里跟我无理取闹?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温家的女婿了。”
周君擎:“……”
谁、谁无理取闹了?
他当然知道江易帮了他,他又不傻。
可是现在是讲理的时候吗,这女人明显是强词夺理!
周君擎抿着唇不说话,只看着江易,周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江易被这眼神看得也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她好像很渣的样子,顿时轻咳一声:
“那你想要什么?钱?可你应该不差钱吧。”
“我要结婚。”
“不可能!”
“就要结婚!”
“呵。”
江易冲他冷笑一声,直接伸手去推车门,
“结婚免谈。”
周君擎也来气了。
他从另一边跟着下车,抱着包往院子里走。
江易觉得有点奇怪。
犹豫了下,跟了上去,歪头看着周君擎,试探问道:
“你去哪儿?”
“不要你管!”
周君擎头都不回地怼了一句,嘴里却诚实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站在何奶奶旁边的是你爸,还有你舅爷爷说,你妈和弟弟也要来京城了吧,哼,我要去找他们做主。”
“周君擎!”
江易气得站住,
“你不许去,听到没?”
怎么能让她爸知道?
就她爸那个老实又思想传统的,真知道她跟周君擎亲近过,而且她还企图跟周君擎撇清关系,只怕会打断她的狗腿。
可不管她说什么,周君擎就是闷头往前走。
江易无奈,眼睛转了转,只好拽着他,跟他虚以委蛇,哄道:
“行行行,结婚,结婚行了吧,可是周君擎,你看,你现在受伤,再着急也得你养好伤吧,这结婚可是人生大事,一辈子就一次,我想完完满满的,才能跟你、跟你白头偕老,行吗?”
“我不相信你,你等会儿。”
周君擎总算站住脚步,但他没有被江易的甜言蜜语迷惑。
低头从他的宝贝小包里翻找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个录音设备,打开对着江易,理直气壮要求道,
“我说,你跟着念,‘我江易,因为一些原因拿走了周君擎的清白,在此以人格起誓,等周君擎伤势稍有好转,立刻跟周君擎领证结婚,如违此誓,周君擎可以随意告知长辈,我江易绝不会无理取闹!”
江易彻底懵了。
愣了一瞬,硬生生被气笑了。
行,周君擎你行!
抓过录音设备,跟着周君擎一字一句说完,江易直接用力塞他手里,气道,
“满意了吗?周君擎,希望你别后悔跟我结婚,落在我手里,到时候你求我,我都不跟你离婚!”
周君擎抿了抿唇。
看了江易一眼,又收回视线。
他也不说话,却冷着脸飞快把录音设备收好,坚决不让江易再碰到。
“你!”
江易被他这副戒备的样子气到了。
白了周君擎一眼,转头就走。
周君擎车接车送,还有人专门在他身边守着,只要不再遇到温暖那种想吃唐僧肉的,他哪用得着她保护?
因为走得快,没看到周君擎偷偷瞄了她肚子一眼。
更没听到周君擎委屈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生那么大气干什么,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不赶快结婚,要是咱们有了孩子怎么办?”
说完这话,周君擎忽然想到什么,顿时一脸俊脸变得有些紧张。
他记得,表嫂生徐奔奔的时候,表哥说过,怀孕前三个月很重要,这是坐稳胎的关键时期。
江易一看就是个活泼好动的,走路都要比别的小姑娘快,要是、要是伤到孩子怎么办,听说流产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不行,他要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周君擎转身回了医院,他要想个办法,帮江易保胎。
走出去好几步,江易冷静下来才有点心虚。
怎么一碰上周君擎她就这么不理智呢?
现在好了,周君擎有录音在手,难道真要等他伤一好就结婚?
越想越心虚,江易不太敢想,回头突然跟家里人说要结婚,她爸妈会是个什么反应。
从早上到现在她就没闲着,江易干脆决定先回去招待所睡一觉。
下了公交车,往招待所走。
但江易不知道,就在她前面不远处的车里,容宛真垂着眼睛坐在车里,谁都看不清她的表情。
旁边坐着的容小兰,是容家专门派过来伺候讨好的小辈。
毕竟虽然容家人几乎都不记得容宛真这个人了,哪想到时隔几十年她突然冒出来,但她实在大方,家里人个个有礼物,容家当然要把她当祖宗供着。
容小兰探头,看见前头到了招待所,小心翼翼道:
“四姑奶奶,要不我帮您去看看吧,那个江易,也许并不是您的孙女,怎么就这么巧,您刚去医院,江易就出现了?”
容宛真却抬头,眼里闪过泪光,摇头道:
“不用,我自己去,而且我总觉得,江易她就是我孙女,我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跟她很有缘。”
容小兰眼里闪过嫉妒。
那个江易还真是好命,怎么就偏偏托生成容宛真的亲孙女了?
如果容宛真没寻到亲人,那说不定将来会从容家挑个孩子,带去国外养在身边。
那可是出国啊,她年龄正合适,如果能跟着容宛真出国?
容小兰越想越激动,扶着容宛真刚进了招待所,就听到前台的电话机响了。
服务员接起来,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中文不太好,还夹杂着几句英文,服务员皱着眉头:
“同志您能不能再说一次,找谁?江易?”
容宛真猛地转头看过去。
这家招待所已经算是条件非常好的了,但也不知道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似乎信号不好,招待所的服务员把话筒一会儿拿远一会儿近。
而且那头说了半天似乎也急了,忽然开始叽里咕噜一阵外语,服务员额头冒汗:
“同志,同志我听不懂外语啊,你……”
可容宛真听懂了。
尽管隔着距离,她只听到了一句江易亲祖母,但这足够了。
容宛真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伸出去的手甚至掐疼了招待所服务员,一把抢过话筒立即急切道:
“你说什么?江易的亲祖母?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