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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看着手里，刚刚准备递给慕容紫苏的茶水。不经意地，慢慢地缩了回来。“小姐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了？”

倒霉的事情不少啊。比如，自己曾经有些爱慕的男子竟然是当朝圣上。比如，自己现在成为了他的弟媳。再比如，自己的夫君还是个有病的男人。再比如……好多好多的事情……

趴着的慕容紫苏，声音闷闷的。

“小姐，这样不像你。”珠儿的话让慕容紫苏撑起了脑袋，“虽然奴婢不知道小姐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是给奴婢的感觉，这样的小姐不应该是你。”

从一开始认识她到之后的相处。慕容紫苏除了自己谁也不信任的态度，珠儿是可以感觉出来的。否则她不会总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把事情都埋在心里。虽然她伪装的很好，可是眼里的情绪却掩盖不了。

慕容紫苏对于珠儿的理解感到好奇。

“奴婢感觉真实的小姐，应该积极乐观，会努力地解决一切问题。自信充满活力的面对每一天，而不是总是这样自怨自艾、怨天尤人、顺其自然。”珠儿是老实，不是木讷。她心里还是相当机灵的一个女子。

慕容紫苏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那个一直骗吃骗喝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只要想着怎么样赚到银子，让自己吃饱、让师傅休息好、为孩子们分担一点。每天过得充实而快乐。而又是从什么时候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呢？

是进入慕容府后，看人脸色、低声下气？是被上官燕威逼利诱、逼上梁山？是发现自己师傅的一朝翻身、无法相认？……她看起来的确有很多理由变成现在这副萎靡不振、听天由命的样子。

她很想对着珠儿吼。‘你懂什么！？你要是经历我这么多的事情，原本明朗的心情还不得黑暗了？！’可是她张了嘴都说不出口。这些真的是理由吗？

她的心里的确因为做奴婢被压迫有过不满。也因为被上官燕当猴耍而感到气愤。心里更因为被师傅无声地抛弃而伤心难过。可是这些是她堕落的理由吗？她是为什么而活的？为了自己！她凭什么不让自己好好的？！

“小姐……”她是不是又多嘴了？看见慕容紫苏方才‘目露凶光’，珠儿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收回了自己的思绪，紫苏展颜一笑，“嗯，珠儿，给我准备点吃的吧。我又饿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怎么能被这些破事给降服了呢？天大地大，没有比自己快乐更大的事情了。

夜晚再次来临。不安于黑暗的人，一一浮出水面。

虽然夕颜让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醒来时床前的人，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这张脸、这个人，白天的时候还对自己冷眼相待。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原本就已经够吓人了。夕颜捂着被子坐起，“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王爷？”

小兽坐在床边，一脸的无辜。“你也没有问过我啊，娘子~”对于自己的身份，他没有表明更没有隐瞒。

就是苏青禾的这种表情，欺骗了自己对于他的戒备。“你知道你自己的问题吧？”夕颜看着小兽点头，“赶紧治治吧。不是说无风谷很厉害么？”

“你觉得这样的我，不好么？”小兽侧头，神色里染上一层莫名的忧郁。“白天的那个‘他’，看上去宠辱不惊、水火不侵。可是你不觉得面对‘他’会很累吗？”

对着一个不爱说话，整天一张冰山脸，心理还十分恶劣的男人，确实很累。夕颜心里暗暗认同。

“这是心病。‘他’心里冰封的事情，太重。重到‘他’不愿承受，才会逃避。继而产生了一个这样的‘我’。‘也许，等‘他’解开了，‘他’自然就好了，‘我’也自然就消失了。”

说这话的小兽，脸上露出的表情是夕颜没有见过的。虽然自己一直觉得小兽这样对树妖不公平，可是却没想过这会是树妖自己的想法。是他有了这种释放自己的潜意识，才会出现了小兽这样的自己。

而如果真的如小兽所说，当树妖解开了自己心里的结，那么小兽就会消失了，这样的他就不存在了……她和小兽相处的日子、经历的事情，都会消失么？虽然以前很期待小兽赶紧消失，但是听他这么说，又觉得很不舍。

夕颜的性子是如此。虽然一直自认是自私、冷酷、无情的。可是，那些存在在自己生命里的人，总是会在不经意地放进自己的心里。然后当他们离开，她又会暗暗地感叹。她其实是依赖性很强的人。所以才会对自己师傅的离开念念不忘。

“娘子，你在想什么？”小兽突然凑近了夕颜，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