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辙抬起了手臂,抓了把球衣下摆擦汗。
他正面对着她,那截清瘦流畅的腰线极有偾张力。露出来的腰腹肌肉紧绷着,呈现紧实性感的小块状,白得扎眼。
陈溺:“……”
真的骚得没边了。
路鹿对这俩人的进度乐见其成,一脸姨母笑地在后面闹她:“江辙哥刚叫你什么啊?什么九?你们居然还有小昵称啦!”
一边的拉拉队也在卖力地挥舞花球鼓舞人心,方晴好停下片刻,目光朝陈溺那停留了一会儿。
AI系这边虽然没换人,但调整了个人位置。
江辙能者多劳,上场还是打前锋的,这场就变成了队伍里的控球后卫。
刘鹏喜他们刚才听江辙说对面这把会针对他,果不其然,对方几个人都猛盯着江辙。
这其实也是他的策略,刚才那一局是非赢不可。
所以江辙走了他最擅长的单打独斗型老路。
他这人是孤狼类选手,全队配合,把胜率砸他身上奶他一个,反倒能赢得理所当然。
而现在稳中要放,虽然是一局定胜负,但这前提也是个团队精神的竞技项目,江辙则把机会分配给了其他四个人。
目前比分相差无几,是你超我赶的局面。
球传到江辙手上,这场他已经目的不在投篮。抬手来了一个空中摆臂的假动作,诱拐对面抢球。
“这就上钩了,哈哈哈哈!”
随着场下贺以昼这一句笑,裁判吹响口哨:7号,打手犯规!
罚球线上,刘鹏喜赚到3分,比分就从这开始慢慢拉开。
球在球场上转了一圈,终于又回到江辙手里。7号球员的手臂往他腰那推搡,似乎想故技重施,
江辙抬高手臂,和队友使了个眼神,从背后运球。对面的7号急功近利,心浮气躁地又上了当冲过来。
裁判吹哨:7号,进攻侵人犯规!
看台上一片嘘声,外院那块位置的师兄弟姐妹们的脸色难看极了。
输了都比胜之不武来得光明磊落,这一声声罚球的哨声简直在打他们的脸。
哨声再一次被吹响时,江辙手上的球已经被对面一双手扣住了。
他干脆利落地放开,甩了甩手,舌头顶着腮往后退几步。样子狂欠得不行,摆明了就是:球让你了,反正你又犯规了。
对面的男生受不了这挑衅,气得把球往他脸上砸。
江辙轻歪了一下头,轻而易举就躲过对方的蓄意攻击。
汗水流过下颌,眉骨稍抬,挑衅意味十足,冷淡恣意中带着一丝蛊惑人的野性。
场上安静了几秒,而后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尖叫感叹:“呜呜呜呜可恶,又被他装到啦!江辙真的好帅,为什么这么帅不是我男朋友!”
“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啊我他妈要被江学长这个歪头给弄疯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说江辙是我校招牌脸蛋了。人成绩斐然,又长成这样,篮球还打得这么好!颓颓痞痞少年郎,人冷话少玩得开,谁能不心动一秒钟!”
“他单身吗?单身吗?就问一句我还有机会吗?”
……
陈溺离观众席三四米远,却觉得耳边充满了这种迷妹的声音,她手里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捏扁了。
外院那个7号这么明显的攻击犯规,裁判直接把人罚下了场。
对面换了新人上来,但大势已去,人心涣散。
比分已经到了39:17的压倒性胜利阶段,还剩最后十秒,对方不可能有逆风转盘的机会。
只是对面似乎打定主意不让江辙再进球,有些输不起的意思,手脚碰撞起来的力度也越来越不控制。
才贴了两次人,就次次打到江辙那只绑着白色护腕至虎口的手。
其实他那手早就没什么大影响,护腕也只是在上场前懒得摘。反观对面连被罚球的警告都不在乎,一心抢球的吃相实在难看。
江辙运着球,唇角还上扬着,眼眸先冷下来。
那边裁判和全场人在倒数,他突然收起闲散模样,起步晃过前面两人,几个队友拦住对方想抢球的步伐。
江辙趁这个档口,五指抓紧球,直接三步一跃而起。拉杆上篮,来了一招单手暴扣!
绝杀!!!!
这个压哨绝杀球毫无疑问地进了!!!
他单臂吊在篮球架框上,悬在那挂着还没跳下来。
全球场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还挂在篮筐上的江辙喘着粗气,朝对面的球队竖起了个大拇指,继而缓缓给了一个朝下的动作作为收尾。
他眉峰单扬,为他们喝了个倒彩。
太酷了!沸腾的人群往球场下冲,一群男生庆贺地喊,送水送毛巾的拉拉队美少女们也一拥而上。
裁判宣判了篮球赛的最终获胜队伍,场上被围得水泻不通。
陈溺才回过神来,发现路鹿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把地上七八个空水瓶收拾了一下,默默从侧门出去。
篮球馆侧门是一条通往外面操场的林荫小道,陈溺踏出去没几步,低头刚把塑料瓶丢进垃圾桶,却倏地被人撞了一下。
好在她手扶住了旁边的树干,不至于脸贴进垃圾桶里。
陈溺站直,看见后边撞她的人,是廖棠。
廖棠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下巴扬扬:“来看打球啊?”
陈溺点头,准备绕开她直接过去。
“来看球还是看人啊。晴晴先惦记上的人,你能不能离远点?”廖棠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打量地看她一眼,“人就算再不识趣,总要有点自知之明。”
上次是因为闫慧音,这次呢?
看来是因为方晴好。
陈溺想到她曾经问自己的话,不由得笑了笑,重复着反问:“学姐,你很喜欢替朋友出头?”
石柱上绑着的广播被试了两下音,发出笨拙的啪嗒声。播音员“喂”了几声,接下来似乎有通知要播报。
陈溺手上拿着的手机也恰好收到一则消息通知,她扫了一眼后突然笑了下。
廖棠正要开口说话。
陈溺竖起食指在唇边抵了抵,打断她。“嘘!”她指指她们头顶上方的广播,漂亮清澈的眉眼弯了弯,“听。”
【下面播报一则校园通知:为严肃校纪校规,清廉校风学风……根据《安清大学学生会管理手册规定》,校学生会副会长廖棠同学行为不端,作风不正。已证实其挪用公款,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谋取钱利的贪污行为。】
【今撤销其学生会副主席职务,给予全校通报批评及严重警告处分,以儆效尤。希望其余在学生会任职的同学也汲取教训,引以为戒……】
廖棠脸色煞白,可见校领导在处理时并没有给她透过一丝风声。
陈溺慢吞吞地在旁边落井下石:“学姐现在应该没空教育我了,不如回去准备准备检讨书,顺便把钱先还给社团里的同学们。”
另一边的球场依旧热血沸腾。
江辙从重重人围里终于走了出来,往那寻了一圈才看见快要离开自己视线的人。
他拿起旁边拉拉队的话筒,朝侧门那的女孩背影喊:“海洋系环工一班的陈溺同学,为什么没来给学长送水?”
陈溺前一秒对着廖棠还云淡风轻的表情霎时静止住,后背微僵,慢慢转身朝声源那看过去。
场馆内静默须臾,全场一大半人的目光都往她这边放。
应援横幅下有胆大的人调戏般大喊:“帅哥流汗后的轻喘声好苏!啊啊啊啊!这是我能免费听的吗?!”
“陈溺是谁啊,有点耳熟,是上回在论坛出名的那个吗?”
“管她是谁呢,不觉得江辙太骚了嘛!这种时候喊人女孩名字,谁他妈扛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