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能保留意见吗？”

罗曼心想：怎么还带这样的？做父母的还保留意见？

“我就是想听听二老的明确意思。”

“我们的明确意思……就是……我们没有权力做这个明确意思。”

“您二老是他的父母，您二位没有这个权力那谁还有这个权力啊？如果二老就是坚决反对，那么，我就退出，还是让他们俩来！”

“那你直接退出不就完了吗？”

“关键是我不想轻易退出啊！”其实罗曼还想再加一句，我再退出我都成三手的了。

“哎呀！”老汉低下头用手揉了揉额头和眼睛，还偷眼观看了一眼植树那边，“我们确实不好做决定，其实……我们也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虽然罗曼冥冥之中早就有过这种猜测，但乍一听这个消息，还是大吃一惊。

“他，知道吗？”

“嗯！”二老点了点头。

果然，我刨根问底、挖掘答案的能力还是蛮强的。罗曼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

“那是一个寒冷，但又不是特别寒冷的冬季，第一场雪比以往的年头来得稍早一些……”

老汉仰望天空回忆往事，“一大清早，我赶着毛驴车去赶集，在路边，靠近路边的马路上，我看到一个包裹，我一想，这是谁一大早丢的包裹？于是停下毛驴车上前查看，当时有一道三轮车的轮胎印痕在包裹上面辗过，因为新下的一层雪，车痕很清晰。我心想：谁这么粗心，车子从包裹上面辗过都没发现包裹？但又觉得不对，因为包裹旁边还有脚印。我打开包裹一看，大吃一惊，里面竟然是一个婴儿。我当时穿着军大衣，我忙把包裹放进军大衣里抱好，赶着毛驴车沿着三轮车的车痕追过去，我很着急，因为当时很早，雪地上只有那么一辆三轮车的车痕，但如果再等一会儿，路上的车辆多了，我就分不清是哪道车痕了。

我一阵急赶，追到了集市，看到集市旁边的一个门市部门前停着那辆三轮车。我上前看了看车主，记住了他的面容，然后，我没在集市上停留就直接回家了。

我回到家后，把事情跟老伴说了，我们俩打开包裹仔细检查，发现婴儿贴身还有一封信，我们打开一看，是婴儿的母亲留下的信，说是感谢好心人收留此婴儿，留下一千元权当一点儿奶粉钱等等云云。

所以，是那个三轮车车主拿走了一千元，然后故意从婴儿身上辗过。可是，这孩子命大，被钢铁沉重的三轮车辗过后依然完好无损。我们夫妻俩恰好无儿无女，年纪又大了，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恩赐，于是就收养了他，到派出所办理了相关手续。”

“那么后来呢？——我是说那个三轮车车主。”

“等他长大成人后，也就是他十六岁那年，我和老伴商量了一下，把真相告诉了他，然后，我把他带到了那个门市部旁，暗中指着那个三轮车车主说：‘那人就是你的杀身仇人，如果你想报仇，我也不拦你，只是你要考虑清楚了。’”

“所以，他就杀了他？”罗曼想起了那天晚上韩哲回答自己所问的问题时说：“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

“没啊！他当时走上前去，对着那人深深鞠了一躬，就转身回来了。”

“真是个怪孩子！”

“是啊！我也觉得怪，那个人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坐着的是一个轮椅，他的双腿没有了。我找附近的人一打听才知道，他大约十年前就遭遇了车祸，双腿被辗断了，肇事司机还逃跑了。”

“真是一报还一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