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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侧身、移步，避开他的正面攻势，同时旋腰、摆肩，一拳击在他的小腹处，另一拳也如影随形而至，由下而上击中他的下腭，陈康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这一套动作，完全出自本能——长期拳击训练所形成的本能。等把陈康打倒在地，罗曼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走上前去，想拉起陈康。这也是习惯性的动作。在拳击擂台上，打倒对手之后要上前拉起对手，以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可她刚走出两步……

“别……别……别打了。”陈康边摆手边乞求，“我刚才只是顺口胡说而已，我知道这不怪你……”

罗曼简直懒得理他。

……

“你说，陈康此人，还值得拉一把吗？”在回程的路上，罗曼突然问道。

“罗姐你真是大人大量、大慈大悲，居然还想着拉他一把？”

“不是我啦！我是说你。”

“我才不！我可不是菩萨，我的全部积蓄都给了他，只有他欠我的份，我可不欠他什么。”

“想一想，他说的话还蛮有道理。”

“啊？”张小清奇怪地看向罗曼。

“如果当时我没有抛弃他……不，没有离开他，我也会像你一样，花尽积蓄，把他从局子里提出来，然后，他继续人模狗样地出入上流社会，继续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睡我的……”

“罗姐，你在暗指我不该与他分手吗？”

“不是，我是说，男人，应对挫折的能力真的很差！”

“是啊！正经的工作找不到，差一点儿的工作还找不到吗？就是吃不了那个苦呗！”

“是的，劫难来临，宁可堕落也不愿意吃苦，就喜欢躺平。”

顿了一下，罗曼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遇到那个人，我这辈子就会与陈康过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生活，是他，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您是说……韩总？”

“他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儿，男人，都一样，我现在就在想办法把他从监狱里捞出来。”

“罗姐，”张小清怯怯地说，“您不是说过，我们的世界不需要男人吗？”

“噢？我这样说过？”

回到苏州，罗曼把张小清送回展示中心，就去了监狱看望韩哲。钱已经花到位了，现在，她想看就能看了。她本来不想见面的，但与律师不愉快地交谈过之后，她的想法改变了。

“不要再花钱了，本来没什么事儿，你越花钱越显得咱们做贼心虚。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有罪，如果不是你花钱，或许我早就出去了。”见了面之后，韩哲没有兴奋，只有报怨。

罗曼倒是很兴奋，没想到见面后被韩哲一顿埋怨。

“我不是怕你在里面受苦嘛！”不被理解，罗曼心里很委屈。

“男人，受点儿苦算什么？立刻停止你的愚蠢行动！”

“好吧！听你的。不说这个了，你进去一个月了，是不是憋得慌？”

“关在里面，暗无天日，当然憋得慌！”

“我打听了，只要花钱，会面时是可以给安排个单间的，不是隔着玻璃的这种。就是价钱贵点儿，半个小时要三万，我倒不是在乎钱啦！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半个小时够不够……”

“闭嘴！我不憋得慌。”韩哲终于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了，“我与你同床共枕了一年也没觉得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