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雅的香味沁入舞的鼻翼,舞晃了一下神,这样清澈的香味……
也许从一开始,露西就因为没能帮助才九岁的舞而承担着不轻的心理负担。之前在葬礼上见到她时,发现她过得不错,心理上多少有了点安慰。可当她见到了之前的情景,之前所有的担忧与想象中发生在舞身上的不幸瞬间都爆发出来,深深的自责让她痛苦不已……
“那个……露西阿姨,”舞一边抬手轻拍露西的后背,一边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我还是……处……”
“可怜的孩子……”露西哭的很专心。
舞:……
“你说的没错露西阿姨,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过的多惨,”舞放下了拍扶露西的手,“他们每日照着三餐的规律毒打我,没犯错误一天打十遍,犯了错误……连睡觉的时间都在挨打……他们不仅打我,还从精神上恐吓我虐待我,甚至……”
露西的哭泣戛然而止,悲伤的溢满泪水的双眼因惊讶而瞠大,“小舞……”
“骗你呢。你看见我挨打了吗?”舞微笑着帮安娜拭去泪痕,“你实在是想太多了。我工作的地方那里人都很好,当家主人也都很和蔼,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的处罚下人。”
舞牵着露西的手一起坐到床上,“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如果我工作的地方那么险恶,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外出有可能回来有可能再见到你们吗?再说,那天的场景那么混乱,你们全都看错了也说不定。我工作地的那家少爷,虽然性格有点乖僻,但他已经有了一个超完美的未婚妻,而且婚期将至,就更不可能做出你们所以为的那样的事了。”
“真的吗?”露西抹抹眼泪,难道真是他们误会了,“你没骗阿姨吧。”
“这种事我骗你干嘛呢。你真的想多了。”舞继续无奈的苦笑,“你看看我,都已经十五岁了,要真过着那样悲惨的日子我还能这么健康的活着,不早骨瘦如柴,行将就木了。那时怕是你连我的尸体都看不到了呢。”
“我们真看错了?”露西回想,因为角度的关系他们确实有可能是看错,可当她回想起伊路迷那恐怖的气势时,仍不免打了个寒颤。
看到了露西的表情和身体反应,舞立刻联想到当时怕是伊路迷没轻吓唬他们,忙拍拍露西的手引起她的注意,“那家少爷脾气不好,如果他那时对你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或者是伤害了你们,我先在这里跟你道歉,请你原谅他。但也请你理解,他……其实比我还要不幸。虽然父母都很健康的活着,可是从小就爹不亲娘不爱,就连家里的佣人都离他远远的。他没机会得到什么人的关爱,也没人教他该怎么跟人相处,更没人关心他的情绪,久而久之……唉……”
舞的一声叹息彻底将露西的思绪引导了同情者的身份,原来那个少爷是在那么不健全的生活环境中长大的啊,那也难怪他性格那么冷酷扭曲了……
终于……终于纠正回来了……舞现在只想举香槟庆祝。
“他对你们做了什么是不是?杰斯卡那么生气,你和叔叔是不是……”舞不免有些担心,要是那货真动手了,她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我跟你叔叔倒还好,就是被吓的腿软了好几天,”露西平复心情,不无无奈的说,“可是杰斯卡是被整个撞到墙壁上直接晕过去了,还好检查了没什么后遗症只是一点轻微的脑震荡……”
伊路迷算手下留情了……可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怎么办。
“你知道,杰斯卡对你……”露西说了半截话,下面似乎就在等舞接句呢。
啊?杰斯卡对她?怎么了?
露西看舞一脸无知,笑骂了一句,“你这孩子,杰斯卡这几年都把要娶你当做口头禅呢。”
舞,表面震惊内心吐血,“露西阿姨?”
“阿姨知道你俩还小,可是明年你就满16了,抽空回来就把婚结了吧。”露西拉过舞的手轻拍了几下,“本来也是想等几年你大大再说的,可是发生了之前的事,我们就觉得不能再放你在外面受苦了……”
擦!要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承认被那啥了呢。难怪杰斯卡堵她的时候一副捉奸的样子,“露西阿姨,我,我签的是终身契约……”
无论如何她都得把自己从这个怪圈里拽出来,“从签下那一纸契约开始,我的人生就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真的,很感谢您还有班杰明叔叔的厚爱……但是,我不能也不可以拥有这些。”
露西再次陷入悲伤,只是没有流泪,“我也早想到了,只是杰斯卡一直嚷嚷着,我也总有个希望在。我经常做梦,梦见才九岁的你迷迷糊糊地走进一个漆黑的山洞就再也没出来……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我心里总想着该怎么弥补你……”
“露西阿姨,你想太多了……”舞继续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而且,您已经做的够多了,反倒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
两人又在屋子里聊了一会儿,露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舞送她出门,又跟等在门口的班杰明和杰斯卡打了声招呼。
想上前说什么的杰斯卡被露西扯远了,舞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但是内心里,她却已经笑不出来了。
随手打开自家信箱。几张无关紧要的单据,还有一个中规中矩的牛皮纸信封,仔细一看,猎人测试会场的通知书。内容如下:
二柏舞小姐敬启:以下是测试日期、时间及地点的粗略说明。请各位必须靠这一点点的资料寻找会场的所在。这也是对候选者的一种考验。
潞安柯汽车站;1997年1月3日;14:00;迪安——佩服特。
这哪里粗略了,明明详细的很哪……舞合上信箱门,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也是在这一刻,舞终于兴起了永远留在这里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