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却喊着“爹啊!”
吴庸小跑上前,老人也激动地上前,伸出双手。
然后两人一错而过,吴庸叫道:“爹!老爹?你在哪儿呢?咦,翠儿,你看到老爹了吗?”
吴庸对着从后面一辆马车下来的墨发半遮面的俏丽女子道。
女子喜极而泣,上前拨开吴庸脸上汗水粘着的发丝,温柔而熟练,仿佛做过千万遍,随后开心地笑了【公子依旧没变!】
吴庸一僵,背后一凉,尴尬的回头看向廖化,发现她没有表情了,又前胸一凉。
而后看到前面老人依旧伸着双手,胡须无风自头,脸部各种扭曲,心又一凉,药丸,玩儿脱了!大热天的吴庸却觉得有些冷,铠甲都不能提供温暖。
万千感情最终汇成一句:“逆子!”
下一秒众人只看见先生熟练无比的蹲地抱头,一个老人不知从哪掏出一根普通的拐杖,拍啪,当当声顿起。
众人沉默,无比沉默,心中万千羊驼奔腾呼啸,反复碾压,只能张嘴,瞪眼以对,【这才是迎接父亲的正确方式?!我们是不是与社会脱节了?!】
当着数千人的面先生被他爹揍了一顿,这将是未来泰山一带一个月的话题与笑谈,这便是先生,这边是先生与先生的爹!
怪不得先生要穿铠甲,这两父子见面没有执手相看泪眼,没有两眼汪汪的思念,有的拳脚相向,棍棒加身,儿子本能地作死气老子,老子见到儿子就来气!所有人都不懂这两尊奇葩!
王河、吴一、二、三,三兄弟也下了车,都呵呵笑着看这熟悉的一幕,只觉内心深处温暖而又安详,之前的那份不安,那份恐惧,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老吴记的人在任何环境里都能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家的日子,而有少爷的家才是完整的家。
众人看着脱掉盔甲不断揉着盔甲未盖到的地方的先生。一脸神气的先生老爹,说说笑笑诉苦水的先人家仆,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有一丝羡慕!有一分亲近。
不是高高在上的神邸,而是真实,平凡而又温馨,这才是生活,生活中的先生,所有人都淡淡地笑了,由衷地欢迎这一家子的到来。
吴庸唯唯诺诺地听着老爹诉苦,心里嫉妒得直想掐死这老头,天天吃喝玩乐,还有两俏丫环服服伺这叫辛苦?!
锦衣玉食,住着豪宅你给我诉苦?!有没有想过一年多来自家儿子的日子,一对比简直辣眼睛!
自己是累死累活,几度拼命,就为早点去找你们,还我担心,还我难过来!
你们倒好,收了个大族弟子,抱了根金大腿,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吴庸咬碎了几颗牙。
甚至为突然出现把他们劫走的黄巾影卫叫好!统统毁灭吧,都来过过我这艰苦的生活,哈哈哈哈······
吴庸实在听不下去了,实在不想知道老爹为了对娘的忠贞忍受诱惑怼得多么艰辛,所以吴庸插话道:“爹啊!不是说有十万石粮食吗?我看后面车队估摸就个五万石啊!”
吴老爹悲天悯人道:“我这一路过来,发现青州百姓过得十分艰苦啊,所以每到一处拿出一些粮草赈济百姓,看到那些感恩戴德的百姓,我就觉得难过,你这做的不咋的啊!你治下的百姓都吃不饱,你得好好干啊!”
吴庸泪流满面,弱弱道:“您这一趟悲天悯人就是五万石?!”
吴老爹双目一瞪,吴庸立马竖起大拇指道:“老的威武豪气,做得好!完全支持!”
看到老爹恢复神气的模样,吴庸呼了口气,心头滴血。
父子俩叙旧许久,吴老爹终于注意到儿子后面跟着的尾巴,倒吸一口凉气,拉过吴庸低声问道:“这姑娘谁啊?就比你娘差一点了!”
吴庸挠了挠头笑道:“娘必须是最漂亮的,这是廖化,字元俭,小名淳儿,目前是我的护卫!”
吴老爹又悄声道:“护卫?这么漂亮的护卫!还有个问题,是不是大家闺秀?”
吴庸摇了摇头道:“老爹想什么呢?黄巾大多都是些苦命人,哪来的大家闺秀!”
吴老爹叹息道:“可惜了,可惜,否则是个不错的儿媳人选!”
吴庸哭笑不得,你到底对大家闺秀儿媳有多执着啊:“爹你想啥呢?不是您老想的那样!”
吴老爹大惊:“还没得手?”
吴庸泪奔,这一年不见爹都长歪成啥样了,还我原先的爹来!
看到吴庸摇头,吴老爹又道:“牵过手没?”
吴庸摇头,手都没碰过,天啊,吴老爹鄙夷地看了眼吴庸:“那还真是护卫呀!”
说完摇了摇头,教育儿子道:“这你得跟你老子学学,想当年我和你娘······”
廖化在一边脸忽红忽白,虽然隔得远,可她是意境啊,耳聪目明,吴庸和老爹的悄悄话她清清楚楚地听着呢!
半响后吴庸终于得了个借口在老爹吹嘘当年如何追到他娘下逃遁,这一年多老爹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不仅有了气度,还不复原先的木讷忠实,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爹了!要知道谁把他爹带坏成这样,他一定把他打出屎来,吴庸暗暗发誓。
吴庸去登记粮草,虽然只剩了一半,可吴庸会怪他爹吗?当然不会,这是白来的,有点是点,有点就是赚,五万石也就够让这个月过得不那么拮据。
吴庸看了看廖化道:“淳儿,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啊,刚和老爹他们见面,高兴坏了,冷落了你了,对不起!”
廖化面色依旧不好,淡淡道:“哪有!不是大家闺秀真是对不起嚯!”
吴庸一脸懵逼【全听见了!忘记他们怪物般的听觉了!估计药丸!】
他再次泪流满面,吴庸对着大步离去的廖化道:“淳儿,你听我说,我爹就那样子,你别信他的,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