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帮帮我啊……”
王熙凤一边哭喊着一边跑到了明间,发现贾芸也在这里,正在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她,王熙凤下意识愣了一下,哭喊声停了一下,心里顿时感到很害臊,不过当即也顾不得了。
愣了一下后,王熙凤便继续哭喊:“老祖宗帮帮我啊!”
一边哭喊着,王熙凤一边跑到贾母跟前,爬到了贾母怀里。
堂内不多的人都诧异起来,包括了贾芸。
贾母当然也诧异了:“凤哥儿,怎么了这是?”
王熙凤哭哭啼啼道:“老祖宗,我得了消息,琏二爷他……他在长安县里瞒着我们一家子人纳了个二房呢!”
贾母闻言心里怒了,倒不是怒贾琏纳妾这件事,而是怒贾琏的很不成器。
贾琏、贾蓉去长安营都快三年了,也只是在今年上半年立了一次军功。
这次所谓的军功是,两人带着上百名官兵去围剿了一个小山寨,或杀或捉了十几名山贼,呃……
这样的军功当然不算什么,只是让两人在军中的职位有所提升,但两人想凭这种军功晋升宁荣二府的爵位,那就是大笑话了。
而在这三年里,两人多次闹着要回家都没能得逞。
因为贾赦、贾珍都不同意,铁了心要让两人立下不小的军功才可以回来。
随着贾芸越来越位高权重,贾赦、贾珍便越来越想晋升爵位,如果贾琏、贾蓉失败归来,两人不仅不能达到计划中的打压贾芸的目的,反而会很丢脸。
也因为贾母很想让荣国府的爵位晋升,而且不想浪费了贾府消耗掉的跟长安营云家的大人情,贾母也觉得,贾琏、贾蓉失败归来,会让她跟着很丢脸。
因为如此,这快三年的时间,哪怕王熙凤在贾母跟前求了几次,贾母都没强行要求贾赦让贾琏回来。
现在贾琏倒好,快三年了都没立什么军功,竟还在长安县瞒着全家人纳了个二房,实在是很不成器!
虽然贾母心里怒了,还是挤出笑脸道:“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哪里保得住不这么着。”
“凤哥儿,你别为此吃醋了,相比于其他公侯家的公子哥,琏哥儿算好的了,娶了你几年,到现在才纳个二房,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贾母这话既是劝慰王熙凤,也是故意说给薛姨妈听,觉得这事让她在薛姨妈跟前丢了体面,必须挽回啊!
王熙凤继续哭哭啼啼:“老祖宗,我也不是喜欢拈酸吃醋的人,这次我觉得委屈,不是怨琏二爷纳了二房,也不是怨他瞒着我们一家子在外头纳的。”
“只是,我嫁给他才一年多,他就被送去了那长安营,这一去都快三年了。我也不怨这三年来我过着守活寡的日子,只是,他如今做贼一般,在外头纳了二房,跟那二房在长安县过起了夫妻的日子,我岂不就成了摆设了?”
“既如此,老祖宗就派人去让琏二爷写一封休书回来,我见了休书,也好死了心,离了老祖宗这里。可叹的是,我本打算长长久久服侍孝敬老祖宗的,一百年都觉得不够,要一千年才能满足呢。”
一番话说得贾母眼眶都湿润了起来,瞧瞧,多好的孙媳妇啊!
贾芸却看得好笑,他若是信了王熙凤眼下的这番话,那他可就是傻缺了。
觉得好笑的同时,贾芸也实在是佩服王熙凤的八面玲珑,都遇到这种事了,眼下还能在贾母跟前八面玲珑。
贾母眼眶湿润地感动道:“快别瞎说,谁离了我这里,你也不能离开!琏哥儿若是休了你,我绝不饶他,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
王熙凤依然哭哭啼啼:“既不让琏二爷写休书,那便请老祖宗让他回来吧!都快三年了,他继续待在那长安营,多半也立不下什么军功了。”
“让他把那二房也带了家来,我不仅不会怨这二房,反而会好好待她,日后我们一家子一起服侍孝敬老祖宗。”
贾母感动之下点了点头:“也罢,是该让琏哥儿回来了,蓉哥儿也该回来了,这孩子都没还成亲,可不能再待在长安营耽误工夫了。”
王熙凤心里得意起来。
贾芸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贾琏纳的那个二房,怕是只能活一年左右了!
原著里,贾琏偷偷纳妾尤二姐,王熙凤就是用表面和善、暗地动刀的手段给整死的。
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这就是王熙凤!
不过在贾芸看来,这次的王熙凤也确实很委屈。
当即,贾母派人去叫贾赦、贾珍来了……
贾芸自然不会继续逗留,朝着荣庆堂外走去,刚走出荣庆堂没一会儿,背后传来一阵清脆甜美的喊声:“芸二爷!”
贾芸回头看了眼,发现是莺儿,他挺喜欢这个长得娇媚可爱、性格也可爱讨喜的丫鬟。
贾芸止步,微笑着问:“是你家姑娘让你找我的?”
莺儿面露佩服之色:“芸二爷怎知道的?”
贾芸道:“猜的。”
莺儿甜甜一笑:“那你能猜到我家姑娘让我找你为了何事吗?”
贾芸道:“你家姑娘让你给我传话,这次我找你家奶奶借银子的事,不是你家奶奶传的,也不是你家姑娘传的?”
莺儿更加佩服了:“芸二爷真聪明呢,猜着了,但还不止这些。”
贾芸道:“你家姑娘是不是还让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你家大爷传的,但让我别因此怨恨你家大爷,你家大爷没有恶意,他就是这种嘴不严的人?”
莺儿佩服得眼睛都瞪大了:“芸二爷真真好聪明呢,都猜着了啊!”
贾芸笑道:“你告诉你家姑娘,说我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会怨恨你家大爷,让她放心。”
莺儿恭恭敬敬行了个万福礼:“谢谢芸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