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推盾车这种苦力活是包衣阿哈们干的事情,现在清军入关了,很早就跟上主子爷当了包衣阿哈的那些人现在变成了二主子,包衣的地位可是在绿营兵之上,虽然是奴才,但也算是旗人了,既然是旗人,地位就比汉人高。
昔日干苦力活的包衣阿哈们如今翻身当了主人,他们手里拿着鞭子,死命地抽打那些不肯卖力的绿营兵。
不一会儿,清军盾车就接近到壕沟跟前坑坑洼洼的地面,很多地方的凹坑里面还有故意放入的积水,沉重的盾车碾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轮子陷入满是积水的土坑内,就陷在里面,任凭清军绿营兵费劲了全身力气,任凭身后的包衣阿哈们挥舞鞭子的胳膊都酸了,盾车却怎么都无法推出来。
“开炮!”赵鹏大吼了一声。
顺军土堡土城内,突然一门门将军炮从沙袋土筐后伸出了炮口,对准了清军盾车阵。
土坑距离炮位的距离都是经过计算的,每一门将军炮只要按照固定的参数装填和调整角度,炮弹落下的位置就刚好在土坑上方,也就是刚刚好能够击中陷入土坑的清军盾车。
刚才清军红夷大炮和大将军炮炮击顺军土城土堡的时候,顺军的火炮藏在沙堆后面,清军的盾车推上来的时候,顺军炮手就把这些炮推上前,按照参数调整炮口仰角和方位即可,将军炮都是事先按照参数装填好的。
“轰轰轰”一座座土堡内喷出火舌,弥漫的白烟笼罩在顺军阵地上空,几十枚五到六斤重的炮子呼啸着向陷入泥坑的清军盾车砸了过来。
炮弹下冰雹一般砸中了盾车,这些绿营兵的盾车都是粗制滥造、临时打造的简易盾车,和八旗军那些蒙了湿牛皮还包了铁皮的精良盾车根本就不能比的,就算是八旗军的精良盾车挨上将军炮炮弹,都抵挡不住。这些粗制滥造的简易盾车挨了炮弹之后,立即四分五裂,前面的木盾粉身碎骨,粉碎的木片像是弹片一样扫翻了后面的绿营兵。
有的炮弹击穿了木盾之后,余势未减,继续一头扎入绿营兵人群中,炮弹带着残影,拉出了一条血线,所过之处,绿营清兵血肉横飞。
几十辆盾车被将军炮打得东倒西歪,盾车后面的绿营清兵血肉横飞惨呼连连,就连后面拿着皮鞭的包衣阿哈都被打死了不少。
推在前面的一排盾车全毁了,后面第二排盾车停滞不前,推车的绿营兵再也不敢推车前行了,纷纷丢下盾车,转身就往后面跑去。那些手持皮鞭的包衣阿哈们怎么抽打都挡不住绿营兵潮水般逃窜的脚步,他们拔出刀砍下了不少绿营兵的人头,也挡不住绿营兵的溃败。很快那些包衣阿哈们就被潮水般溃退下来的绿营兵吞噬了。
“这些汉狗还是不成器啊,比起我们的包衣来,可是差得多了。”多铎骂了一声。
溃败下来的绿营兵很快就被八旗兵挡住了,八旗主子们叫出了被绿营兵推搡回来的包衣阿哈,让他们指认是那些绿营兵先逃跑的。
包衣阿哈们很卖力,很快就把两百多名率先逃跑的绿营兵揪了出来。虽然其中可能有不少人是被冤枉的,但是在这些包衣阿哈的眼里,他们打心底就看不起这些汉人绿营兵。阿哈们早就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汉人的身份了,自从清军入关之后,他们已经上升到了半个主人的地位了,自然是觉得自己高了汉人一等。
两百多名绿营兵被八旗兵押到一边,全部跪在地上,八旗兵手起刀落,刀光闪烁,两百多颗头颅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