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取了药后,立即赶回武昌。到了城门外,医官对着城头大声喊话。不一会儿,城门开了,出来一名士兵检查了医官的腰牌,然后把他给放了进去。
回道了宁南伯府,医官立即熬药,一个时辰后,医官把熬好的汤药给左良玉送去。
左良玉喝下药,立即补咳嗽了,只觉得喉咙里舒服了许多。于是他安安稳稳的躺在榻上,倒头便睡了过去。可是到了半夜,左良玉突然大叫了一声,坐起来咳嗽不止。
亲兵们闻讯赶来,只见左良玉趴在榻上,头朝着地面,随着一声声的咳嗽声,口中不断吐出血。突然左良玉大叫一声,一口鲜血狂飙,随后身子一软,软趴趴的趴在病榻上了。
“主公!主公!”亲兵们围住了左良玉,拼命的大声呼喊。
咳嗽左良玉已经停止了呼吸,心脏也停止跳动了。原本的红脸大汉,现在早已是瘦骨嶙峋,脸色也变成白色了。
“主公,主公!”见左良玉已经驾鹤西去,亲兵们哭声震天。
整个宁南伯府内哭声震天,所有人都从睡梦中起来了,作为左良玉仅存的儿子,左梦庚第一个披麻戴孝来到父亲跟前,同几名家仆七手八脚的把左良玉的尸身装入一口左良玉早就准备好的上好棺材内,紧张的布置灵堂。
老不死的终于死了!左梦庚心里恶狠狠地想着,但他看起来却是悲痛欲绝的样子,在父亲的尸体被入殓的时候,他哭喊着仅仅扒住父亲的尸体,说什么也不肯让人把父亲装入棺材,嘴上还大声哭喊着:“爹啊,您怎么就那么狠心丢下孩儿自己一个人走了!爹,您还年轻啊,才四十七岁,怎么就这样丢下孩儿和叔伯们就这样走了?”
若是只看左梦庚的表现,大家肯定还以为这是个大孝子呢。
马进忠、金声桓、李国英、惠登相、王允成、李成、卢鼎等将领披麻戴孝,跪在灵堂内。李国英还上前安慰左梦庚:“世子爷,主公离去,兄弟们心中也难受,世子爷节哀顺变吧。”
左梦庚止住哭声,抽泣着说道:“各位叔叔伯父们,家父不幸离世,咱们还得要生活!等家父下葬之后,本世子一定带着各位叔叔伯父们弃暗投明。”
宁南伯府内挂满了白布,左家军全军素缟,府内摆着几百桌酒席,用来招待前来吊唁的左将军将领和当地文官。
湖广巡抚李乾德带着一群随从,抬着礼物走进了宁南伯府。
接着,武昌等地官员们也接二连三的前来吊唁。
宁南伯府内,左梦庚给父亲操办了最隆重的葬礼,请来了高僧,为左良玉连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主公已逝,古人云当入土为安。世子爷为何不为宁南伯修建陵墓?”马进忠问道。
“古人云,叶落归根。家父乃山东临清人。家父客死他乡,当护送父亲灵柩回老家入祖坟,才是儿子给父亲应尽的孝道。”左梦庚说道。
“临清?”马进忠愣住了,“临清不是早已经落入建奴手中了?又如何护送主公回乡?”
左梦庚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眼泪:“这就是办完后事后,俺将要对各位说的事情。家父遗嘱,身故之后,要回乡入祖坟。为了完成家父的遗愿,本世子准备率领各位叔父伯父们度过长江,前往河南北上渡河,投奔大清!”
“这,”马进忠大吃了一惊,“投奔建奴,听说咱们当兵的可是都要剃发易服的,少主百年以后如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左梦庚的军师黄澍道:“马将军,您有所不知,建奴虽然强令当兵的都要剃发易服,但也尊重咱们汉人的习俗,若是身故之后,可以扎成发髻,穿上汉人服饰入殓。”
“呸!”马进忠怒道,“头发都剃得差不多了,仅剩下一根老鼠尾巴辫子,又如何束发?即便是束发汉服入殓,也是沐猴而冠!祖宗能认咱们吗?”
左梦庚脸孔一板:“马将军,你难道要背叛本伯了?”
“末将不敢!”马进忠连忙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