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鱪
这下沐清瑜有点纳闷了,什么叫许活到十七岁之期,还什么是生是死,到时再看?
她道:“这是有什么内情吗?”
她离十七岁,好像也没多久了,刚过完十六岁生日没多久。
也就多活一年的意思?
但那是皇帝,还会在乎谁一条命?
为什么会多给一年之期,而且,还有什么到时再看?
到什么时候,再看,看什么?
两太监道:“圣上的原话就是这样,我们可不知道有什么内情。”说完,右边那太监就端起那杯酒,倒在了一棵花叶灿烂的月季上。
哧哧之声不绝,原本长势旺盛的月季,瞬间枯死。
真真是毒酒,而且是见血封喉的毒酒!
沐清瑜甚是无语,如果刚才她不问,心灰意冷地直接端起一毒酒就干了,现在,尸体都凉了吧?
这个皇帝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么恶趣味!
倒完毒酒,再回头看沐清瑜,发现她虽有些发怔,却并没有吓到脸容失色,这让两个太监甚是无趣,右边太监道:“圣上有谕,沐氏若有疑问,可于申时入宫面圣!”
入宫面圣?
这可奇怪了。
沐清瑜总觉得这事透着诡异,只是一份休书,脱离皇家,竟要赐白绫或毒酒,难不成你皇家还是貔貅的嘴,许进不许出?
这白绫和毒酒,是警告还是敲打?
不管是警告还是敲打,她只是一个普通民女,也犯不上让一个一国之君闲到要亲自来对付她吧?
还有,进宫面圣。
她以前是梁王妃的时候,倒也不算什么,现在休书存档,都成了定局,还面个什么圣?
面圣就面圣,看看那老皇帝到底在闹什么妖蛾子。
那两太监也是,她没有喝毒酒,云池问的时候,就是不说。她可一点不怀疑,要是再不说,云池他们真会杀了这两个太监。
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她自己可以无事一身轻,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但云池他们不行,所以,她不得不收起思绪,出来喝止云池。
两个太监出门,这大概是头一次,来传圣谕,既没有打赏,也没有好言相送到门口,相反,还差点被愣头青给拧断了脖子。
端盘子的太监看着三尺白绫和空了的酒杯,他们就是个跑腿的,但跑腿也有风险啊!
两人心中正唏嘘间,突然发现沐宅门外竟有一人一骑突兀出现。
马身上冒着热气,显然奔驰而来。
抬眼一看,马上之人一身轻甲,俊美的脸容上满是冷意,像冬日凛冽的风,吹得人要机伶伶打寒战。
太监认识,弯腰行礼:“见过殿下!”
楚昕元从马上一跃而下。
今天是他当值的日子,所以他还穿着轻甲,听说宫中有人直往沐宅而去,他立刻便赶了来。
可是他才到门口,沐宅的门已开,两个内侍已经出来。
他快步走到两个太监身前,目光如鹰,一眼就看见三尺白绫没动,但酒杯已空!
他眼神一厉,猛地伸手,将那端盘子的太监的脖子卡住,厉声道:“她喝了?她是不是……死了?说!”
两太监:“……”